蝶舞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鸽子。
终于发布50篇以上了,什么时候到100篇呢?

【明日方舟】(舟浮梅)三段讯息

全文字数2w5,已完结。有关于是糖还是刀?请放心最后是HE,并且跟官方主线剧情有关联。

出场人物:梅菲斯特,浮士德,弑君者还有一个原创人物「一名身为整合运动下层成员的大叔」。


非搞笑,较为严肃的剧情向。


大标题为「三段讯息」。

分为三个小部分:

1某段思念;2某封书信;3某段话语。

分别是大叔视角下的浮梅,梅菲斯特的信和浮士德的内心独白。


在第一部分,也就是大叔的视角,中间有段有关于源石技艺的解说,虽然是下面剧情的铺垫,其中还有浮梅的互动糖,但是觉得那一小段说明文看不下去的,跳过那段也没关系,后面的剧情是很连贯的。


正文结束后,例行的是有关于设定、剧情和彩蛋的解释。

还请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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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段讯息 



 

1某段思念 


 

我不知道以下的内容会以何种形式被读取到,啊哈,其实我的心里连是否有人能读取到都没有底呢。 

我也很想说我有着超能力,或者做过什么丰功伟业。 

但是,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感染者。 

以很普通的方式加入了整合运动。 

然后以很普通的方式终结掉。 

时间不多了, 

如果说有什么令我印象最深的事情,那肯定都是在我成为感染者之后的那些事情了。 

我生活在乌萨斯,各种意义上,那还真是寒冬啊。 

但是我也很幸运,在得知被感染之后,我被整合运动吸纳了,并且在他们的引导下,我成功地隐藏住了自己身为感染者的身份。 

什么?问我怎么感染的。咳,那当然是因为作为运货的司机的我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贪,运送了一点不该运送的东西,想要赚些外快,结果不成想,一来二去就还真的中招了。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 

因为我的职业,所以我加入后,基本上一有什么需要运送物资的时候,就会把我叫上。 

而这一天,我的上司一脸凝重地亲自派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去这个地区的边境和其他地区的成员交接,把一批装有源石制品的特殊的“货物”运送回来。 

我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源石制品,当我把货物运送到指定地点,也就是离这个地区的基地不远处的某块小型停车场之后,我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待着的上司,一个自称为“弑君者”的小女孩。 

“货怎么样了?” 

“就在货箱里面,绝对放心,万无一失。”跳下货车的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我的上司在有规律地敲击了几下货箱壁之后,向我示意了一下。 

于是我拿出钥匙,打开了货箱的锁,并且一把拉开了门。 

突然间,从里面探出一把上了弦的闪着寒光的弩箭。 

我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虽然说从刚才上司的反应中,我就已经能够预料到里面的东西不一般,但是竟然会那么危险,我还是真的没想到。 

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仿佛下一秒我的脑袋就会开了花。 

“哟,你还挺精神的嘛,浮士德。”刚才站在我旁边的上司走上前去,向着里面打了个招呼,“我明明都已经敲打了指定的暗号,结果你还摆出这番架势来招待我。” 

“抱歉,弑君者。”应该是看清了我上司的脸,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弩弓被收了回去,货厢传出了一个小男孩子的声音,“暗号也有被泄露的可能性,就算是正确的暗号也不能让我放下心来。” 

看到他们那么熟络地搭话,那么这样看来,他们都是整合运动的干部。不过为什么又是年龄那么小的干部?我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 

“你太谨慎了,虽然保持戒备心是好的,但是你总是太过火了,这样有时候对你不好,浮士德。”我的上司把手插进了衣袋,继续问到,“对了,梅菲斯特呢,不会在半路上弄丢了吧?” 

这一次货箱里的人向着车内开了口:“可以了,到地方了,梅菲斯特。” 

“欸?那么快啊……我还想要多睡会儿呢。”从车内穿传出来另一个小男孩的慵懒的声音。 

竟然有两个干部,我只能暗暗地在心里倒吸了口凉气。不是因为别的,是我一想到刚才为了绕过各种检查关卡,七扭八拐地开车路线和一路狂飙的车速,那还真是太失礼了。 

“原来是睡死过去了,真亏他能睡着。”我的上司往后退了退。 

随即见到一个手里提着巨大手提箱的黑发小男孩就从车里跳了下来,被厚重的黑色外套包裹着的他转过了身,向着货厢内伸出了一只手。 

“刚睡醒就能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啊,弑君者。嘛,当然了,只是过了几周没见,也不能指望着你有什么变化就是了。”握住了黑发男孩的手,一个同样裹着厚重外套,手里抓着个巨大手提箱的白发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不过也不能说没有什么变化,你好像又憔悴了不少,看上去先遣的活确实不好干啊。” 

虽然只能看到半张侧脸,但我也能想象到我那最近几天劳累过度的上司气嘟嘟的脸庞:“行了,剩下的闲话少说了,看上去你们也没缺胳膊少腿的,那么现在接应你们的第一步就算完成了,”她不悦地迈开了脚步,“剩下的,等到地方再说。” 

正当我的上司带领着他们往基地的方向走去时,她又转过头来对着我说。“你把车收拾好之后,先去一趟基地的会议室。” 

“好的。” 

其实我也没怎么想到让我回基地,而且还是基地的会议室。 

一般来说我们除了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去基地。 

我们最主要的行动主要还是在隐藏自己身份的前提下进行渗透和去寻找其他没有进入整合运动的感染者的下落。 

毕竟像我们这种没有暴露了身份的感染者,还是很珍贵的,能多一个就是一个。 

就这样,我回忆中最重要的部分就开始了。 



 

 

我敲了敲门,然后得到了让我在外面等待一会的命令。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门墙不隔音,还是里面的声音太大了,我基本上能把里面的对话全听了个遍。 

“所以说,弑君者真是好小气哦,明明我们留在那边的部队全部都大大方方地送给碎骨去用了,结果到你这边,你怎么就那么吝啬。喂喂,虽然领袖说了,分给我们一半的人,可是你却先把人挑了个遍,这也不公平吧。再说了,留给我们这边的任务也是需要大量人手的,结果你连多给一个人都不肯。” 

“少跟我来这套了,我留下的都是更擅长做我这边工作的,这边的任务也需要人手。我也是严格执行领袖的命令的,一半就是一半,多一个我都不会给的。” 

“好吧好吧,这事就先算了,等我们熟悉完这边的地形之后再说。那我们明天想要四处转转,你有什么推荐的人么?” 

“进来吧。”听到了上司的提高音量的呼喊,我扭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哇,我没记错的话,是刚才那个开车送我们来的大叔吧,不错不错。”不顾形象地坐在了简易的会议桌上面的白发小男孩,鼓了鼓掌,“能有本事把我们运过来的肯定对这周边熟得不行,果然弑君者是个大好人呢。” 

站在桌子一旁的上司没有回应嬉皮笑脸的对方,只是一本正经地开始对我发下了命令:“最近两天,你的例行任务不用做了,你把这个地区的基本情况,线路,以及其他这两位干部想要了解的所有东西,都带他们去了解到他们满意为止。” 

“是的,长官。” 

“我叫梅菲斯特,那边的是浮士德。”白色衣服的男孩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走到我的面前,然后用拇指指着一直站在另一侧的那个一言未发的男孩,“不用太过拘谨,今后好好相处吧。” 

看着贴上来的对方,我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或者语言来回复。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我的上司抱着自己的肩膀用冷冷的声音对我命令道:“记得是从明天开始算,两天之后给我归队,继续做你的例行任务。” 

“是的,长官。” 

原来关系是这样的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描绘着这些小干部们的关系图。 

“欸?不是给的,只是借给我们两天啊。”那个自称梅菲斯特的男孩,故意做出了夸张的表情,“你真是没救了,弑君者。” 

“还有是从明天开始算起,所以今天你先跟我回备用……不,咱们的基地。”上司示意我去把门打开,然后走向了门口。 

“欸,这就走啦?”拉开门在侧面等待着上司的我,用余光看见了梅菲斯特说话时的一脸坏笑。 

上司回头对着梅菲斯特,没有好脸色地指着他的脸:“嘁,我再重申一遍,这里随便怎么用,但如果捅了什么篓子我可不管收拾。”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弑君者,真是太严格了。那我就不送了哦。” 

重新把手插进口袋的上司快步跨出门槛,紧随其后的我选择了快速关闭了会议室的门。 

“记得明天不要迟到哦,大叔。”那小孩子特有的尖嗓门的声音隔着门都能听到。 

喂,谁是大叔啊。



 

 

 

“所以说,大叔你连源石技艺什么的都不知道啊。”眼前的大口嚼着手中最后的一块餐包的小男孩,晃了晃手中的叉子,“明明都是感染者了,竟然连这种能快速提高自己战力的东西都不清楚。” 

一大早就去那边报道的我,给这两个一看就不是乌萨斯出身的长得矮墩墩的小干部当了一上午的司机和地导。 

不过实际上我主要是去当个司机,因为他们早就从各种资料上了解了这里的情况,而我只是被要求带他们实地考察一下,以免出什么差错罢了。 

公园,广场,居民区,集市。 

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就下车去亲眼确认每一处,他们想要确认的东西。看完想要看的东西之后,又要马不停蹄地去往下一个地方。 

终于,上午的奔波在梅菲斯特指着一家餐馆的招牌说出一句“我肚子饿了”之后,宣告了结束。 

于是现在我和那两个年轻的干部正坐在这家餐馆的特殊的小包间里面,享用午餐。 

能够在乌萨斯的非隔离区里肆无忌惮地谈论这种话题的地方,还是不多的,这家餐馆就算一处。 

当然这是因为老板意外地患上了矿石病,要不然在乌萨斯这个地方,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至于造成现在这个对话的原因,那还是因为我无意中说了句;“那些手里能突然间冒出来法术的感染者什么的,虽然我搞不明白,但是看上去好帅啊。” 

然后眼前的男孩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笑够了,就开始兴奋地向我卖弄起自己的知识起来。 

“就先从最基本的一些常识开始说起吧。”把眼角中因为大笑而流出的泪水抹掉,梅菲斯特又把手中的叉子用力插进了沙拉里面,“对于术士来说,体内的源石是燃料,而法术就是体内的燃料被术式所点燃而引发的二次现象。” 

把叉起来的沙拉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会儿后,他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没有理解的话,那我就打个比方,这样能解释得更加通俗易懂一点。恩,如果把体内的源石颗粒看成未经过开采加工的源石矿区,那么,把源石从在体内开采出来并精炼加工成高效率的燃料的过程,就是术士施术的第一个步骤。当然了,施术第二个步骤就是用术式把燃料消耗掉,继而引发各种各样的法术现象。而这整套的过程就是释放法术的基本流程。” 

“虽然说法术和源石技艺还是有所不同的,源石技艺专门指通过引发源石内的能量,来改变物质或者意识的技术;而法术泛指所有的通过施法改变物质或者意识的技术。虽然能量来源上有一些细腻的不同,但是在释放力量的原理上是一样的,在这里也就不用做细致的区分。”梅菲斯特把沙拉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西红柿片叉了起来,“当然了,现在除了一些古老传承下来的、在不同信仰下流传的各种祝福或者诅咒术不是利用源石能量引发之外,不管是不是感染者,基本上现在更多的都是在用‘源石技艺’,毕竟源石中蕴含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虽然成为感染者,以及在施法中使用一些纯度较高的小块源石,可以使得可以开采的源石矿产资源变得丰富,但是对于成为术士来说,开采和精炼的效率才是最关键的。”在吃完沙拉之后擦了擦嘴角的梅菲斯特,又开始拿起叉子对自己的肉酱面开始发起了进攻,“效率是因人而异的,低效率的精炼根本不能支持法术燃烧所需要的燃料量,这也就是有的人虽然矿石病病情很严重,但也有可能用不出来法术;有的人虽然没有感染得很严重,甚至不是感染者,也能自如地用各种法术的原因。”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高效率精炼的天赋的话,就怎么样都不行了么?” 

“可以是那么说。”吃了一口肉酱面后的梅菲斯特对眼前的食物发出了赞叹之声,于是他又连续大嚼了好几口之后,接着转回了话题,“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法杖不是增幅精炼效率用的。” 

“法杖一般来说是为了让术士更安全,更有效率的进行施术用的,也就是我刚才讲的引发源石技艺的第二步。”梅菲斯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带着气泡的柠檬水。 

“安全性就是说,就是如果不用法杖,直接点燃法术的话,就像是用手拿着火柴直接点燃引线很短的炸药桶一样。在有了法杖之后,就像相当于有了条很长的引线,就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在安全范围里去引爆炸药桶。”之前一直往嘴里塞三明治而没有发言的黑发男孩,在解决掉了他的午饭之后,也参与了对话之中,“施术效率,就是法杖或者说那些可以增幅源石技艺的装置,是可以根据施术者的自身需要来进行辅助施法的道具,比如可以让点火,也就是法术的引发的速度加快,或者是在法术的范围上,能量的浓度上,以及法术的方向精准度的控制上,得到进一步的增强。” 

“对的,就像是浮士德说的那样。”把盘子中最后的一点的肉酱面解决掉的梅菲斯特把右手伸向了小块的甜饼干,“法杖只是源石技艺的增幅和保险装置,对于术师来说就是锦上添花的道具。所以说啊,把法杖给了不会精炼燃料的人,或者是相性不合的人也是白搭,就像本身是0的话,不管怎么做乘法,得到的结果也还是0。” 

黑发的小干部喝了一口冰水:“所谓相性不合就是说,那种辅助类的源石制品需要适应施术者自身的源石技艺,泛用性强的,谁都能用的,增幅效果就不太好,想要辅助效果好,那就需要按照每个人的差异,进行专门的打造。” 

“所以说,组织里的术师们……”我联想起了那些赤手空拳直接引爆东西的术师成员们。 

“不可能给每个人都配给法杖啦,顶多能分一点点的源石碎块,增加一下可以用来精炼的‘矿物’的量。”梅菲斯特打量着手里的花朵形状的精致的小甜饼,“嘛,经费问题当然也有,不过最主要的是法杖的话,性价比不高。” 

“组织里的那些普通的术师,大多都还没有被激发出稀有的源石技艺,或者是源石技艺的适应性很普通,总之就是在本应该大大加分的源石技艺这一项上,表现得不强。虽然说没有很稀有的源石技艺,只要肯花时间和精力,也能有所成绩,但是与其花大力气培养他们,让他们用精炼出的能量构建复杂的术式,不如直接给他们一点源石碎块,让他们引爆这些能量来的快一些。” 

“原来除了引爆之外的那些事情,是这么难吗?”我不禁叹了口气。 

“那当然了,要不然那些教授源石技艺知识的高级学府的学费怎么会那么贵。”梅菲斯特咧开嘴角,笑了笑,“所以说那些能熟练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艺的人才,我们还是十分珍惜的。” 

“那看来能熟练掌握的源石技艺很重要啊。” 

“那当然了。”梅菲斯特的脸上写满了得意,“虽然说每个人最适合的表现的源石技艺的特性也就一种,如果使用火的,那么就不会凭空放出冰块;如果是改写生物意识的,就不会胡乱放火。” 

“还能有改写意识的?”放火啊,造冰块啊,这些我还能理解,但是听到改写意识这个,我不禁有些惊讶。 

“其实很常见的。组织里能够做到操控源石虫或者猎狗意识的术师还是有不少的。”浮士德摇晃了着只剩下融化了一半的冰块的玻璃杯,“操控意识的源石技艺并不是稀有的能力。” 

“如果论稀有,恩,比如说最近听说的叙拉古那边有个能操控重力的感染者,是吧?”梅菲斯特扭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浮士德,“好想要收集到有那种稀有能力的家伙啊。” 

“我想应该是没戏了,情报都公开出来了,应该是在你还不知情之前,就已经被抢走了。”浮士德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他仰起了杯子,让已经快要融化没的冰块顺着刚刚融出来的水一同滑进了嘴里,“不过就算是能力稀有,掌握不熟练也是白搭,还不如找一些能够熟练掌握自己手中的源石技艺的人,哪怕那种源石技艺很常见。” 

“那倒是,”梅菲斯特把整块小甜饼扔到了嘴里,闭着眼睛咀嚼了起来,“把一种东西练到了极致的那种美感,也是无与伦比的嘛。” 

“所以说我现在不能用法术或者源石技艺什么的,也就是说我不论如何也就不能用了么?” 

“不能那么讲,大叔你还没明白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在品尝了小甜点之后,应该是觉得很好吃,所以梅菲斯特往已经把嘴巴和手擦干净的宣告用完午餐的黑发男孩的手中递了一块菱形的小甜饼,“如果你的矿石病的感染程度加深,也就是源石矿产资源丰富,那么燃料的原材料也就多了,于是就有了用量去弥补质的可能性,或者说你可以手里拿着大把的纯度高一点的源石块试试看。” 

“但是这很难,千万也不要去妄想着去尝试那种事情。”应该是小甜饼的魅力确实很大,浮士德也不由自主地往装甜饼的小碟的方向伸手,“如果矿石病严重到一定的地步,那实在是太痛苦了。而且使用源石技艺也不是什么好事,每一次使用都会有感染进一步加深的危险,而且组织里会把一些纯度很高的源石块分发给能熟练掌握源石技艺的人,让他们能更大效率的利用自己的能力,这就更加危险了。” 

“会让感染加深?”我歪着头看向刚才发言的黑发男孩。 

“哇,大叔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梅菲斯特接过了浮士德递来的餐巾纸擦掉了一直粘在嘴角的酱汁。 

“虽然说有关于造成这种情况的假说层出不穷,但是这个情况是确凿无疑的。”看着盘子里最后的一块甜饼,浮士德刚要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郑重其事地用红色的瞳孔看向我,“越依赖源石带来的能力,源石就会越发肆意的侵蚀身体。” 

“哈哈,利用邪恶力量,终将也会被那份邪恶所吞噬,多么讽刺的事情。”用交叉的双手撑着下巴的梅菲斯特,笑着瞄了一眼那盘中最后的小甜饼,“善恶不重要,既然结局已经定下,那么只要能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能实现自身价值最大化就好。” 

“由于每次使用法术或者说源石技艺的时候,细胞会与体内的源石颗粒进行大量而快速的物质和能量交换,这是我觉得最为可信的一种说法。”就像是为了打断对方的危险发言一样,浮士德把话题重新引了回来,“其实吧,没有被发现特殊的源石技艺,虽然不能更好地为组织贡献更多战力,但对于感染者来说,其实也算是一种……”可能是考虑到自己发言的不妥,黑发男孩说到嘴边的句子戛然而止。 

“这种想法太天真了,浮士德。要分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了争取我们的权益,我们现在需要更强的战斗力啊。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不是么?”梅菲斯特那绿色的瞳孔突然转向了浮士德,“虽然说对于我个人来说,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不介意,你只要卖力工作了就好,不过啊,我觉得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论比较好,这种消极的情绪会影响你手下人的。” 

黑发的男孩沉默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嘛,不过没有关系,就算是浮士德手下的人情绪低落了,我也会帮忙把他们的情绪好好地高涨起来的。”就像是为了解除那份尴尬,梅菲斯特把最后一块小甜饼递给了浮士德,不过那个黑发的小干部却摆摆手拒绝了。 

“狙击手也不需要太高涨的情绪吧。”浮士德叹了口气,“我的小队不需要那种热情。” 

“好了好了,你这样搪塞过去也无所谓啦。”梅菲斯特一边笑着,一边把甜饼掰成两块,把其中的一块递给了浮士德,“毕竟浮士德就是浮士德嘛,我不在意的。” 

“呐,我说大叔啊。”确定对方把甜饼接过去的梅菲斯特,把自己手里的半块放入了嘴中之后,又缓缓地看向了我。 

“啊啊,我……那个……”突然间被点到名的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因为你见到了浮士德的失态而把你灭口的。”咀嚼着甜饼的梅菲斯特半眯着的眼睛里发出了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笑意,“我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我的意思是对于感染者,对于整合运动什么的。” 

“我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我搔了搔头,“毕竟乌萨斯的感染者也没什么出路吧。” 

这也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哦?也就是个随波逐流的没有想法的颓废大叔咯?”梅菲斯特把最后的一口柠檬水喝掉后,就认真地盯着我的脸看。 

被用那种想要把人一点点剥离干净的眼神盯着,就算是心思不细腻的我也感到浑身不舒服。 

“啊啊……你那么说也可以吧。”虽然不太情愿,但我也确实要承认一下自己那不足的上进心,“毕竟感染者的末路早就已经定下了,只是早或者晚的事情。” 

“也许你挺适合当我的手下的。”梅菲斯特用纸巾把手指上的甜饼屑擦去,“毕竟我不需要有想法的人。” 

无视了我那疑惑的眼神,那位年轻的干部起了身,拧开了门把手,往屋外走去:“走吧,该干活了。” 

等我和另外的那个干部也走出包间,就看到梅菲斯特一脸笑容地对老板说,把这顿饭记在上司的账上的情景。 

当老板回头看到往梅菲斯特的方向走来的我之后,本来还要辨别真伪的他,就毫不犹豫地用笔刷刷刷记下了这笔账。 

作为一个下层成员,我真的不知道除了愣在那里,然后思考一下回去怎么应付上司之外,那时候还能做些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应该是看透了我的想法,梅菲斯特对着满脸僵硬微笑的我说:“没关系的,大叔。你就回去跟弑君者说,我俩的钱包都落在切城了,就可以了。” 

什么叫没关系啊,什么叫就可以了啊?不管是从我的角度,还是从我上司的角度,都不是没关系啊。 

嘛,我大概能想象出接过账单,并听到这番说辞的上司,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了。 



 

 

在梅菲斯特他们来到这边之后,我们的情况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善。 

比如,我们成功让一些之前在专门为感染者小医疗诊所中打工的感染者加入了队伍;通过一些鼓动和宣传,有更多的成员加入。 

那时候我觉得大家都很开心。 

但是这份回忆也不都是欢乐,毕竟我们是整合运动。 

那种事情,总还是要发生的。 

战斗,冲突。 

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是当事态急转直下的时候,”两个干部受到了乌萨斯军警的围困,其中的一个还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一个紧急的事态还是很快地就传到了我们这边。 

得知这个消息的上司疯狂地进行着各种联络,并派出部队去支援他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掩护、回收、转移和清除痕迹的作业。 

于是我们这些非常驻在基地的成员也被紧急召集,而我则被安排去运送转移的伤员和物资的转移小组中。 

“懂医疗法术,或者包扎的人呢?基地这边还有没有?” 

“一会到了1号基地,要记得优先顺序,优先回收VIP的物品,其他的资料,能拿得走的资料拿走,不能拿走的销毁。” 

“还有没有上车的,快快快!要不然就先走了。” 

上司负责的2号基地这边也乱了套,但是我无暇顾及,作为转移小组α的一员,我们需要载着负责掩护和回收的小组去现场,并等待着回收小组带着伤员返回。 

“这边很不妙,不要把车停得太近,如果被抓了就更没希望了。”按照指定打开了车载对讲机的特殊频道,梅菲斯特那边原先预定作为转移的人员对我们发出了警告。 

“优先确保VIP的安全,重复一遍,优先确保VIP的安全。” 

“明白。” 

“一旦确认VIP上车,同车型的车辆就开始注意,随时准备作为伪装车辆行动。” 

“明白。” 

“转移基地物资的β小组的,你们如果完成你们的任务,也过来归入α里面,负责搬运伤员。” 

“β组收到。” 

对讲机里面的内容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恐惧,我的心脏怦怦乱跳,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沾满了汗水。 

我把车停在了指定位置的位置,当车上的其他小组成员急急忙忙下车执行任务之后,我就开始焦急地等待着。 

我们这些转移小组的车辆都可以接应VIP,一旦VIP上了车,不管车有没有满,都会开始往基地赶路。 

不过我们这些属于后加进去的车辆,有可能在交接上会有一些误差,有着不清楚我们具体方位的嫌疑。当然了,不管是别人清楚还是不清楚,我们都要时刻关注一下周围的情况,当看见自己的人的时候,就要赶紧示意他们上车。 

我现在把车子开进了居民区的后门,并停在一条小路上。我一边寻找着自己人,一边关注着不要引起路人的怀疑。 

实际上也没什么太多的路人,因为这是这片居民区的后门,而且这片居民区的居民们基本上都去参加围在楼群中央的小广场上的宣讲会了。 

是个著名的排斥感染者的家伙的宣讲会,就是那种刻意地把神学信仰那种东西揉进他那种带有着激进色彩的演说里面,并且致力于用那份狂热的感染力去煽动人心的无聊家伙。 

那两个干部应该就是去破坏这次演讲的,然后出了些什么意外。 

其实我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因为自从那两个干部过来之后,我们这片地区的成员就分成两个不同的系统在工作了。所以在我们被告知过来支援之前,我们这些下层人员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就只能猜测着现在的情况。 

心急如焚,每一秒的长度都被无限地放大。 

我不安地向四处观望着。 

然后我从后视镜中看见了从不远处的拐角中,缓慢地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梅菲斯特,啊啊,难道他背着的就是浮士德? 

结果是我这边中奖了? 

我赶忙跑下了车。 

见到有人向他跑过来,梅菲斯特迅速放开了已经失去意识的肩膀上的人,把手中的弩弓指向了我的头。血液染红了梅菲斯特那一身的白色衣服,一脸暗红色血迹的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等下,梅……梅菲斯特,我是来……”我见状赶紧停下了脚步,并举起了双手。 

“哦,是大叔啊。”在看清我的脸之后,梅菲斯特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武器,眼睛里的那份危险的应激性的光芒也随之退了下去,“是负责接应我们撤退的,是吧?” 

“是啊,请赶紧上车吧。”我赶紧帮忙把浑身是血并且已经失去意识瘫倒在地上的另一位小干部抱了起来,向着车辆的方向狂奔。 

还好现在没有路人,我们这样子放心大胆地迈开脚步也不会被阻拦。 

惨不忍睹啊,可怜的孩子。 

我怀里的那个黑发的小男孩的胸口上深深地插着一把被折断了一半的箭,除了这个很危险的伤口之外,应该是别的地方也有伤口吧,我能够感觉到有什么热乎乎又黏答答的东西流到了我的外套上。 

以保持自己的手臂尽量不去剧烈晃动为前提,我用了我最快的速度去奔跑着。 

“转移α组4号确认到两名VIP已经上车,重复一遍,转移α组4号确认两名VIP已经上车。”把浮士德小心翼翼地放在后边车座上,让他和梅菲斯特待在一起之后,脱下沾了血迹的外套,我赶紧爬上了驾驶座,把手里的外套扔在副驾驶的底下,然后抓起车载对讲机汇报了一下情况。 

“确认周边情况,迅速撤离,重复一遍,确认周边情况,迅速撤离。” 

“收到。” 

趁着周围没有什么人,我一脚踩下了油门。 

“4号车,不要前往2号基地了,现在按照我指示的路线开车,线路发过去了。”突然间,对讲机在有别于我们转移组的公用频道的其他的单独频道中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自己甩开可疑车辆,不要用其他车做掩护。” 

“弑君者?”虽然能听出来是我的上司的声音,但是我还是很疑惑。 

“情况紧急,不要问我为什么了,你照做就是了。”对讲机中传来了上司那很强硬的语气,“梅菲斯特呢?” 

“他不在我旁边,他在车厢里面坐着。”我一边翻看着线路,一边开着车,还顺带观察着四处的动静。 

“好的,那我单独联系他。” 

“转移α组4号,是否需要掩护?”公共频道里面传来了问话。 

“不需要,本车没有受到跟踪。” 

关闭了对讲频道的我心里面一点别的私心杂念都没有,担心什么的,害怕什么的,统统都消失了。 

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线路,开车和周边的情况上了。 

准确说,应该是心中的地图,脚下的油门和眼睛所有能看到的外面的情景。 

不能一直狂踩油门,因为我还要穿过一小块的街区。不能一直低头看线路图,要快速背下来,因为我还要留心周边的情况,不能一直紧绷着自己的身体,因为过于紧张会使得反应力下降。 

满身的冷汗,僵硬的手脚,狂跳的心脏,一切的不正常反而显得是那么地正常又平静。 

放空自己。 

终于,我开到了目的地,是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小仓库。 

在我按照上司指示,在紧闭的大门前,我有节奏地按了几下喇叭,然后就有人从里面急忙跑出来把大门打开,示意我把车开进去。 

“快快快,赶紧把准备好的担架拿过来。” 

“不要太着急,梅菲斯特先生,您的法杖马上就会到了。这里有一些基础的药品和医疗器材,可以先用着。” 

“都给我把路让出来,赶紧把人送进屋子里面去。” 

我刚在仓库里面停稳车,并把车锁解除了,整合运动的成员就从四处马上围了上来,把车厢里面的那两个小干部迎接了下来。 

看到他们已经有我认识的人在去照顾了,我那颗悬着的心脏终于稍稍放了下来,我在车里平稳了一下呼吸和心跳之后,没有外套可穿的我感觉到有点冷。 

我拿起对讲机对着里面的特殊频道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你现在赶快再回来,这边还需要车辆。” 

“收到。” 

啊啊,我的上司还真是严格又冷酷啊。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我那个喜欢板着脸的可爱上司之后,我就又点燃了发动机,跟看管大门的成员打了个招呼,让他把道路清开之后,我又急忙忙地赶了回去。 

“他们追过来了,我这边在努力甩开。西南角的方向,不要再经过这里了。” 

“这边也很不妙,没办法,等不了更多的人了,正门这边,我要赶紧撤了。” 

我打开了公共频道向里面汇报了一下情况,但是里面的汇报和警告都乱成了一锅粥,也根本不知道我的汇报到底有没有意义。 

带着不安和恐惧,我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但是现在和刚才已经大有不同,整个居民区都被围了起来。 

散落一地的纸张和碎片,冲天的火光和乱糟糟的人群和车辆,这是那片地方的状况。 

这里真的还需要我么?不会我也被抓到吧? 

正当满是疑惑的我在街道上停止了在附近慢慢地瞎转悠,准备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四处的情况的时候,突然间,有人用力敲了敲我旁边的车窗,虽然还不至于到高声尖叫的地步,但也吓得我的心脏一哆嗦。 

我转过头看清了来者,没想到竟然是我的上司。 

“啊,是您。”我赶紧解开了车锁,然后手里拿着个巨大手提箱的她就快速地绕到了副驾驶那边上了车。 

不愧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源石技艺,之前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快点走吧,不用等了,还回到我之前让你去的那个地方。”这时我才用余光看到她一直在捂着自己的左臂,而且还不断地有血液从指缝中缓缓地流了下来,“在直奔目的地之前,先注意一下有没有追兵。” 

“车座底下,外套口袋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急救的东西。” 

“你不用管我,你集中注意力在开车和观察情况上,有人追上就不好了。” 

残酷,可怕,心疼。 

我那时候的脑子里就被这些词汇所填充了,再也没有别的什么。 

握紧了方向盘的我的心中的什么好像更加坚定了一些。 

应该是记住了我们使用的大致车型吧,我们所使用的车辆型号虽然说不是统一的,但大体上都一个意思。 

果然,我从后视镜中的我果然发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左拐,右拐,加速,赶快把他们甩掉。 

一路上,我的上司应该还使用她的对讲机和手机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联络,但是那些内容我一句也没有听到。 

或者说没有精力去听。 

啊啊,那可能就是我这辈子里精神最专注的时刻了吧。 

「嘛,虽然这一段我还是想要多回忆一下,毕竟是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很帅的时刻,不过这种单打独斗的场面,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也就学习一下英雄那种,甩下一句很帅的话吧: 

经过了一场激烈的角逐,我成功地甩开了所有的追兵,安全到达了那个基地。」 

一到基地刚停稳车,我顾不得冰冷而僵硬的四肢,就赶紧跳下车来飞奔到另一侧,去接过了上司手里的箱子。 

空的? 

手中没有传来预想中的重量,这倒是让我感到有些诧异。 

“辛苦你了。”刚对我说了一句慰劳的话之后,随后下车的上司就转头向这个据点的人了解情况。 

“弑君者姐姐没事情吧?要不要我先来给您处理一下?” 

“先不用了,我没事。”已经在车上自己重新简单处理过伤口的上司向那个背着急救箱焦急围上来的负责包扎的小姑娘摆摆手,“其他两个干部在哪?状况如何?” 

“在那边的房间里”小姑娘的手指指向了仓库的深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梅菲斯特哥哥应该还好,但是浮士德哥哥的情况好像不太乐观。梅菲斯特哥哥嘱咐我们不要过去,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你拿着箱子跟我过来吧。”上司示意了我一下,于是我就跟上了她的步伐。 

步伐急匆匆的上司穿过了几个货架,站定在了一个本是来堆放杂物的房间前面,伸手敲了敲门。 

“啧。” 

因为没有人及时回应,所以我的上司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太粗暴了,弑君者。”长期缺乏阳光照射的屋子里面混合着好几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还没有换掉那件掉满是血迹的白色衣服的梅菲斯特面朝向门,坐在一把椅子上。 

梅菲斯特正低着头,怀里抱着一根通体漆黑的形状怪异的法杖。 

他抱着的与其说是法杖,不如说是一把拐杖,那尖尖的底端插在地面上,梅菲斯特的双手正搭在用头骨所装饰的扶手上。最为诡异的是法杖的顶端的那一颗切割得很精致的源石,除了发出幽幽的白光以外,那个源石块还在不断咕嘟咕嘟地自我旋转着。 

梅菲斯特好像是刚睡醒一样,慢悠悠地开口:“我刚准备给你开门,你就把门踢破了。” 

屋子里面散发着一股黏糊糊的压抑的气息。 

“你是来骂我的吧,还是领袖派你来骂我的?是哪一种都没关系,你尽管骂就是了。”梅菲斯特慢慢地抬起了头,由于屋子里缺乏照明,唯一的光源就是那颗旋转的源石块,白色的光芒照得他的脸越发的惨白,他那呆滞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富有生机。 

罕见地,我的上司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啊,你受伤了,是找我来治疗的吧。”梅菲斯特缓慢地侧过身,把手边矮脚柜上的小台灯点亮,“不过,我现在有点累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能力给你一下子治好。” 

“我过来送一趟我在那边回收到的东西,是浮士德落下的东西,顺便再确认一下你们两个人的情况。”往屋里走了两步的上司转过头示意我把箱子放到门口,“还有,我不用你的治疗,只是点小伤,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 

“就让我帮你吧,弑君者。”梅菲斯特扶着法杖慢慢站了起来,走向我的上司,“人情,我能还一点就还一点吧。” 

梅菲斯特的左手伸向了我上司受伤的手臂,然后他右手扶着的法杖上的源石块的转速就一下子快了很多,突然间,几根发亮的羽毛凭空出现又缓缓地飘落了下来。 

“咳。”应该是今天用过了太多的治疗法术的缘故吧,梅菲斯特向着地面咳出了一口血,那些亮闪闪的羽毛也就随之消失了,“果然,还是有点太累了。” 

“啧,我都说了不用了。”我的上司把自己口袋中的手帕递了出去,“要是因为给我治疗,结果你暴毙了,你想要我怎么和领袖交代?”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想必应该就是一脸的不愉快吧。 

梅菲斯特用左手接过手帕,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左手没有像往常一样带上黑色的手套,他的肤色略显苍白,相对地,他指尖上深色的源石侵蚀的痕迹就越发地明显。 

要不然他那只手一直都在带着手套呢,我心里默默地想着。 

“如果真的暴毙了,那责任也在我自身。”把嘴角上的血抹掉的梅菲斯特的脸上又浮现了像往常一样的笑容,“领袖她很英明,她不会错怪任何人的。” 

“行了,不要讨论这个了。”我的上司把那个已经没用了的简易包扎布解了下来,“还有,外面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了,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弑君者,你人太好了。伤员的安置什么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转身拿起矮脚柜上的一杯水漱口的梅菲斯特,把水吐在了柜子旁的一个水桶里面,“不过,有关于内部的彻底清洗什么的,还是我来吧,毕竟我现在有点眉目。” 

“叛徒不是已经被你做掉了么?” 

“我这不是怕没有清干净嘛。”梅菲斯特把手里的杯子放了回去,“叛徒那种东西就是要斩草除根。” 

听到这里,我突然间考虑我刚才是不是应该赶紧从房间里出去,可是他们两个人还是自顾自地说着话,我就落得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境地。 

“有关于这一点,我也有责任。”我的上司习惯性地把她的双手放入衣兜中,“毕竟这些人都是我收来的。” 

“好啦好啦,弑君者。你这样子认真的性格实在是太容易吃亏了。”梅菲斯特重新坐回椅子上,“话说,除了我当场解决掉的叛徒,组织里的损失应该不大吧?” 

“我建议你说话要注意一下措辞。”我上司压低了声音,“如果他们对你来说只是‘资本’或者‘财产’,对于我来说他们是伙伴。” 

“别这样说,组织里的大家对我来说,可都是无法替代的同胞啊。”梅菲斯特抚摸着自己的法杖,“我只是想要问问大概的情况,好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今天的事情我得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跟首领汇报。”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才不会管。首领给我的首要指示是把你们救出来,我只要确认你们俩没有什么事情就行了。”我的上司将话题拉回了一开始就被打断的那个上来,“所以,浮士德到底……” 

“这些不关你的事情!”梅菲斯特突然间加大了音量,并抓紧了法杖,“你要是担心你跟首领的报告的话,你就说,两个人都还能继续用,具体情况让梅菲斯特汇报就是了,你这样跟首领汇报的话,也不会把自己搅进来,至于这件事的后果,我一个人承担就是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不妙了。 

“喂,你什么意思,梅菲斯特。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因为被指派了任务,所以才行动的人,不管有没有被命令,我都会做出我的行动。”我的上司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揪住了对方的领子,用力吼道,“什么叫你一个人承担后果,你能承担什么?那些失去的生命你能承担么?” 

“我也在努力,也在努力啊!就算是承担不了,我也在努力啊,难道说我让你掺和进来就有什么转机了么?”梅菲斯特也放开了嗓门,“你做好你能做的事情不就完了么?” 

“你!” 

“啊,我知道了,你还是不放心对吧,浮士德的情况。对着首领你也不能瞎汇报,对吧?那么就让你亲眼确认一下吧。”梅菲斯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并且用法杖的底部敲了敲地板,“起来吧,浮士德。” 

法杖发出的亮光更加耀眼,源石块旋转的速度更加快了,在亮光下,好像有一些奇怪的粉末飘散在空中,甚至都飘到了我的眼前。 

我的上司放开了对方的衣服,快速后退了好几步。 

“对不起,浮士德,刚才我已经那么吵闹了,现在还要打扰你的休息。”梅菲斯特站了起来,把刚才坐着的椅子一脚踢开,“ 不过还是快醒一醒,浮士德。让弑君者好好看看吧,这样她也就能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以及一种对于恐惧和不安的过剩的好奇心,迫使我没有移开我的眼睛。 

吱呀作响的声音。 

在听到了梅菲斯特的号令后,从我们一进门开始就在床上躺着的那个黑发的小干部,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露出了缠满绷带的上半身的黑发男孩深深地低着头,略长的头发,让我看不到一点点的表情。 

“梅菲斯特,你竟然……”我的上司一步步慢慢地向后退去。 

“浮士德,抬起头。”一屁股坐在床边上的梅菲斯特对着浮士德做出手势,结果对方顺从地把头抬了起来,但是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什么?你没觉得我刚才很吵,反倒是在抱怨我让你坐起来么?啊啊,那还真是抱歉了。” 

“你还是觉得有些口渴么?果然还是有些失血过多呢。” 

“但是不能再喝水了,刚才已经给你补过液了。” 

“啊啊,不要这样说,毕竟这一次主要还是我的责任。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把这份痛楚,放大十倍还给他们的。现在你就只管好好休息就好了,你越快地养好伤,我的心也就能越早地修复啊。” 

“呐,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啦,我也会注意休息的。” 

“你的部下我当然也会照顾咯,我怎么可能不帮忙呢?” 

眼前的这个场景我不禁感到有些背后发凉。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看到浮士德有任何回应。 

难道说声音太小,我离的太远听不到么? 

不应该是自言自语吧。 

“你真的,太恶心了,梅菲斯特。”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我的上司愤怒地抛下这一句话,转过身来,抓住了一直站在门口还不太了解情况的我的袖子,“我们走,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具体的情况,我一会儿会去好好确认的,你不用担心啦,浮士德。” 

“还需要些什么东西么,浮士德?” 

那两个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就没有理睬我的上司,至少在我看到他们身影的最后一眼中,他们仍旧没有把头转向门口。 

就这样,我被拉出了门外,小跑着才跟上我那一直步履匆匆的小上司。 

“真的没事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忘掉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吧,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捏紧了拳头的上司向这个基地的人交代了几句,就走向了停在仓库里的车子,“现在需要回咱们的基地,大部分人都在那边,不知道没有我在,还能不能保持稳定的秩序。” 

一路上,我的上司一句话没有对着对讲机或者手机疯狂地进行联络,她一句话也没说。 

我用余光偷偷往旁边扫了一下,结果瞥见她把整个脸都埋在了帽兜和口罩下面。 

是太累了吧。 

我缓缓地想着。 

我们回到了基地,确认了一切都井井有条之后,我的上司就让我们这些还能进行伪装的人,各自回家待命了。 

 

 

 



之后的事情? 

之后我们又渐渐恢复了日常工作,仍然是那种分成两拨的系统。 

除了听说梅菲斯特那边的某某些人被发现是叛徒,然后被处理掉了的这类事情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其间,我没见过那两个小干部,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嘛。 

想到那天压抑的场景,我也就一直担心着。 

不过也没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悬着的心也就慢慢地缓和了。 

想要问我为什么明明不没有确认情况,却能放下心来么? 

那当然是因为我确实亲眼见到了平安的他们。 

那是最后那一天,我在家乡呆的最后几天里,我还是见到了他们。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那是分别的时候。 

两个系统又整合成了一个,将由我的上司带领着一起转移到切城,而梅菲斯特他们将去往另一个地方。 

你还是很好奇吧,明明不是一个系统的,我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去向的? 

那是因为我是负责把梅菲斯特他们送到地区边境上,和另外地区的成员交接的司机担当。 

我不会忘掉那一天的场景。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辉洒在大地上。 

我开着一辆小轿车,载着三个小干部。 

一路上没有人开口。 

因为正好朝向着快要落到地面以下的太阳,阳光还是有些刺眼,而且不是那么赶时间,我的车速也就稍稍放慢了一点。 

我的上司坐在副驾驶上,还是把手习惯性地放在了衣兜里面,她的头侧到了另一边,或许是在透过窗子外的后视镜看着自己,或许是在闭目养神,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我伸手调了调车里面的后视镜,看到了正在认真读着手里的地图的梅菲斯特和一直盯着窗外看风景的浮士德。 

不知道为什么,我宁愿这个时刻能永远停留下去。 

就那么看着他们静静地呆在这里,才会想起来,啊,原来他们也还是可爱的小孩子。平时的他们假装成熟大人指挥部下的样子,实在是与他们的外貌不相符。 

嘛,应该说年轻有为么?反正他们肯定是跟我这种颓废的大叔不一样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更早的成为了感染者,更早地加入了整合运动,他们一旦工作起来,也是有模有样地,能让我们这些下层成员感受到领导才会有的压迫感和威严感。 

但是旅途总有走到终点的时候。 

我把车开到了指定的地方,那是一个四周挺荒凉的的废弃的小维修站的门口。 

在与已经停在那边的一辆货车互相确认了暗号之后,他们都下了车,而我也把车的后备箱和货车的货箱门相对,然后下车帮忙把车里面的行李搬到另一辆车上。 

“最近承蒙你的照顾啦,弑君者。”把搬运行李这种事情完全交给浮士德和我们两个司机的梅菲斯特和同样站在一旁的上司搭话。 

“你最好快点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可再也不想和你共事了。”我的上司毫不留情地说。 

“啊哈,你实在是太冷酷了。”梅菲斯特笑着说,“听说你和部队要调去切城了是么?那看来咱们的天灾信使感受到的信息越来越确切了,要不然首领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把部队转移过去,也是时候该把切城的眼睛剜掉了,然后就是把神经全部挑断,然后就可以把瘫痪的切城一举拿下了。哈哈哈,一想想那个时刻马上就要到了,我就兴奋得不得了。” 

我好奇地抬头多看了他们几眼,发现我的上司异常的冷静地看着手舞足蹈的梅菲斯特,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她那嫌恶的表情。 

应该是看到了毫无反应的对方,梅菲斯特不满意地撇了撇嘴:“真是的,你和浮士德都一个样,我都提到了那么值得庆祝的日子,怎么一点波澜都没有。” 

“都搬完了,梅菲斯特。” 

本来我的上司可能还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和我们一起把行李搬运好的浮士德向着他们挥了挥手臂,打断了这场对话。 

“啊啊,我知道了,稍等一下。”丢下了我的上司,手里抓着地图的梅菲斯特跑向了从其他地区来的那个哥们身边,“我需要跟司机先生请教点问题,我想先打听一些事情,能把你们那边的地图给我看看么?。” 

哈,为什么? 

刚刚走到我开来的那辆汽车旁边,从车门上掏出水杯喝了一口水的我,听到梅菲斯特那样的惊人的发言,差点把自己呛死。 

明明岁数没有什么差别的,为什么我就是“大叔”,人家就是“先生”……难道说我显得有那么老么?我一边沉浸在满满的失落感中,一边爬进车里去找点餐巾纸,然后我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向着我上司走来的黑发小干部,我就选择了在驾驶室里面偷偷观察。 

“这个还你,我洗好了。”浮士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梅菲斯特应该是记不得还了,所以我就替他还了。” 

我的上司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接了过去。 

“能一直在那种人的身边做事还真是了不起呢。”我的上司没有把手帕放在衣兜里面,只是紧紧地攥在手里,“他那样子的性格,早就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靶子,在他身边呆着可是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哦。” 

“是呢,我会更加小心的。”浮士德脸上摆出个微笑,“感谢你的忠告,我会记在心上的。”说句实在话,虽然说有可能是因为我接触的不多,但我还从来没有见这个黑发的小男孩笑过。 

“浮士德,我们走吧。”手里拿着货箱钥匙的梅菲斯特从驾驶室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时间也不早了,该出发了。” 

“好的。” 

又一次被当成源石制品被运输的两个小干部们踏上了货箱,我也适时地从车里爬了出来。 

“再见了,弑君者;再见了,大叔。”快乐地挥着手臂向我们告别的梅菲斯特和在一旁默默看着的浮士德被我的上司“砰”地一声关在了货箱里。我的上司又狠狠地把货箱从外面上了锁。 

“别出什么差错,要是出了意外,我和爱国者都不会放过你的。”我的上司一脸严肃地威胁了另外一位司机大哥,她又转过头来跟我讲话,“我们也该回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我知道了。”我打开了车门。 

“对了,这个帮我处理一下。”刚刚坐上车的上司把一直拿在手上的手帕扔给了我,“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会勾起我不好回忆的东西。” 

我一边把手帕团在自己的衣兜里,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打着了发动机。 

还是年轻啊。背向了夕阳,驶入黑暗中的我,一边打开了车灯,一边发出了这样感叹。 

 

 



唔,你说这些回忆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知道,如果能有时间的话,我也想要多回忆一下,但是现在看来时间好像不够了。 

看来留下讯息的时间,也不能是我控制的。 

时间不多了…… 

你很好奇我的终点在哪里吧? 

是在龙门的临时基地。 

没有什么法术和战斗才能的我,就作为负责运送物资的后勤人员留在了基地里面。 

结果本来应该等着联络的基地,却突然间被炸上了天。 

这不是比喻,正好站在基地的空场上的我,视野中突然间出现了一头浮在半空中的用源石组成身体的巨大的漆黑怪物,它的动作很简单,只是伸伸那些刺状的巨爪,就把临时搭建的帐篷和停在外面的装着源石制品的货车全部掀到半空中。 

火光冲天,爆炸声迭起,还活着的人四处逃窜。 

一瞬间,汗毛倒立,那是真正的迫近死亡的感觉。 

“紧急联络,紧急联络,基地被……”在最后一刻,迫使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的我,掏出了联络装置,努力地在紧急联络的频道中汇报情况,但是我的话被强行截断在中间。 

“你无路可退……”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的话语。 

一抹红色。 

这是我最后所见的画面。 

…… 

…… 

啊啊,这就是死亡么? 

就好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进了乌萨斯冬天的冰窟里一样,温度在一点点的丧失,全身一点都动不了,视觉和听觉也渐渐沉入黑暗。 

还想要再多活一会儿啊。可真贪心,明明感染者的末路,自己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结果到最后还是贪得不得了。 

整合运动会怎么样呢?我的上司会怎么样呢?那两个小干部会怎么样呢? 

我已经无缘了解了。 

不过我觉得这场大混乱应该就像之前一样化解的吧?毕竟我也算是成功地汇报了情况。 

也许不久之后,援军就会到来吧? 

说真的,我不希望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参加到任何的战争中。 

但是收到消息的他们应该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投身其中吧。 

没有什么花哨的源石技艺的我只能为他们祈祷平安。 

也许我应该选择相信他们的力量更好一些?毕竟我们的核心成员们也是强得不得了,他们做到了许多我们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 

恩,对,就应该这样子想。 

不过,果然最挂念的还是我的上司,我知道她现在没在基地里面,如果收到联络,她会不会赶来投入战斗之中,或者这些袭击者会从这边为起点,去攻打刚刚派出去还没走多远的她的部队呢? 

没能亲眼确认她的安危是我的最大遗憾了吧。 

不,我要选择相信她。虽然我无缘亲眼见证,但是我敢肯定,她会来的;她会化解一切的危险的;她一定会活下去的。 

我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我还是能感受到了那条一直团在我衣兜里的手帕传来的安心的感觉。 

嘛,这段讯息到此也该结束了。 

再见了,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正在读取这段讯息的朋友。 

我应该算是满怀着希望离开的吧? 

 

 

 

 

 

 




 

2某封书信 


 

在混合着怎么也驱散不开的灰尘味的杂物间里面,刚刚把报告书整理好的梅菲斯特坐在临时搬过来的书桌旁边。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信纸,并把手边的台灯调了调位置,将放在桌上的信纸照亮,然后梅菲斯特提起了笔,开始向信纸上书写文字。 


 

「我不知道我写下的这段文字是否真正能用到,但是我坚信,这段文字是有意义的。毕竟这种事情,我还从来都没有做过,不能保证效果能达到完美。 

如果我没有达到我想要的目的,我就有可能陷入混乱,那时候,我就需要现在写下的文字情报了。」 


 

梅菲斯特瞥了一眼那斜靠在书桌一边的法杖,虽然旁边就是点燃的壁炉,里面燃烧着的火光也很亮,但是依然法杖那微微发光的顶端依旧是那么显眼。梅菲斯特做了个深呼吸,继续写道。 


 

「简要地讲,我失败了,我没有能把人完美地救回来。」 


 

梅菲斯特攥紧了笔杆,很明显不管是从哪一点考虑,他都不想承认这一点,哪怕这是事实。 


 

「明明断裂的血管和肌肉以及筋腱都有好好地接上了,神经的连接我也有去用法术修复了。 

全部的内外伤都已经治好了,呼吸和心跳也都还在,但是为什么他没有醒来? 

明明我也在谨慎地控制着出力,毕竟祝福法术的本质是让受损部分细胞活化,以达到修复的目的,所以我按照主次顺序,缓慢地释放法术。他的感染程度也并没有恶化,他的感染程度还不至于到致命的阶段,但是为什么他没有醒来? 

是因为我一开始没有拿到法杖,出力不够,所以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么? 

是因为我受到了诅咒,所以我只能走向失败么? 

还是说因为我们的命运只能如此么? 

我就不应该指定那种漏洞百出的计划,我就不应该没有早一点发现内部的问题,我就不应该那么鲁莽地实行计划,我就不应该选择那条撤退路线,我就不应该那么早就把子弹打光。」 


 

回想到了那些噩梦般的事情的梅菲斯特,发泄一般地快速地一连写了好多的句子,然后把纸和笔丢了出去,趴在座子上,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自责与悔恨充斥着他的心灵,令人厌恶的液体在眼眶的周围打转。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子的事情?他也不应该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丢掉性命的,明明约定好的……” 

一直到胸口被压到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了已经揪得生疼的发根,抬起头,把眼泪擦去。 

“啊啊,一直这样子下去,绝对不行的吧。这样子的我,真是太糟糕了。” 

努力平稳着呼吸的梅菲斯特自嘲地笑了笑,又把笔和信纸捡了起来,继续写道。 


 

「我讨厌这样子的事情,所以我打算再努努力。但是普通的祝福类的治疗法术,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再去强行施加,只能持续激活细胞,徒增我和他的感染程度罢了。 

“如果没有价值,就会被抛弃。” 

这不仅仅是组织中定下的规矩,也是感染者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基本中的基本规则。」 


 

梅菲斯特咬了咬牙,他心里很明白这一点,或者说,他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他当时跟首领塔露拉汇报的时候,向对方保证了把人给治好,并乞求着不要让组织抛弃他。得到了塔露拉同意的梅菲斯特开始尝试着他所能想到的全部手段,重新做细致的检查,常规物理上的治疗,法术治疗,祝福术之类他都试了个遍,可是都已经没有了效果。 

梅菲斯特也没有精通医术到能够完美地把患者的时间停留住,所以,一旦梅菲斯特不再施用祝福类的法术,躺在床上的人的生命力就会逐渐流逝。 

梅菲斯特深深地感受到了绝望,于是选择了禁忌的手段。 


 

「于是我选择了对他使用那种法术,就像我承诺过的那样,结果是成功了,他从沉睡中醒来了,身体的循环也可以自律了,他完美地听从我的指令,可以继续作为战力为组织效力。」 


 

想到了当时的场景的梅菲斯特紧抿着嘴唇。 


 

「我很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 

 


梅菲斯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曾经尝试过向他停止挥洒粉末,但是不出我所料,他就立刻停止了机能。我也曾想过,是不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所以我停止了几天向他施加干涉,可是他也就一直昏睡不醒,直到我继续使用法术。 

我试着忘掉他,自己一个人去完成所有的事情。但是让我忘掉他,比我的病情发作更要难受。 

我试着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仅仅是来帮我做事的普通手下,但是那更令我难受。」 


 

梅菲斯特痛苦地闭上眼睛,用手指掐着眉头,他又一次停下了笔。 

虽然梅菲斯特一直都想要完全受他控制的如同棋盘上的棋子那般忠诚的手下,可是唯独他,梅菲斯特并不希望把他当成冷冰冰的道具来使用,更不可能放弃他。 

就像是推倒了第一块骨牌,一旦开始,梅菲斯特就已经没有办法停止,一旦选择了用那种禁忌的手法,就不会轻易放下。 

毕竟那可是唯一的…… 

“啊啊,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 

梅菲斯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和之前一样对他下命令,让他帮自己做事,那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让他开口和自己对话,那其实只是梅菲斯特的自言自语罢了。 

现在那空白无一物的身体里面,充满着的是什么,梅菲斯特不敢再往下想了。 

据说,灵魂的重量是15克。 

不知为何,梅菲斯特的脑袋里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他顺手写了下去。 


 

「那15克的质量究竟飘散到哪里去了?」 


 

刚刚慢悠悠地写完这个句子,梅菲斯特就狠狠地用笔把这一句话用反划了好几次,一直到墨水完全把那写字母涂黑。 

“实在是太糟糕了。”努力回避自己顺着这条思路接着想下去,梅菲斯特用力敲打了几下自己的头部。 


 

「可能是我用法术用得太习惯了,我发现最近不仅仅是我醒着的时候,就连我睡觉的时候,我的法术也不会自然停止了。 

长时间使用法术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这些都不重要,缩减寿命和立刻暴毙,我当然会选择前者,尤其是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上。 

潜意识下的施法,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好事,毕竟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我现在只想要让自己更好地适应。 

于是我尝试着让自己不要记起来我是在操控着他的这个事实,但是太难了。 

」 


 

终于把思路整理到了今天的重点上的梅菲斯特深吸了一口气,把精神全部集中在笔尖。 


 

「我的源石技艺的本质是干涉感染者体内的源石,通过干涉这种已经深入感染者细胞和体内循环的物质,影响被施术者的血液内的成分比例和脑内的神经物质的释放,以达到改写对方的意识的目的。 

不管是在意识上改写掉记忆,还是物理上烧毁掉记忆回路。 

如果我要是能够成功改写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忘掉这件悲伤的事情呢? 

我还从来没有对自己使用过这种法术,我也不清楚会发生些什么意外。 

不过,只要是我成功了,能够永久的忘记这种事情,我想我也就可以永远地溺死在这个梦境里面了。 

不过我害怕万一我成功改写了我的记忆,我会停止潜意识地向他的意识进行法术的干涉。 

为此,我留下了这封信。」 


 

写完这些句子的梅菲斯特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杂物间的门被一下子撞开,对此,梅菲斯特并没有感受到吃惊,只是慢慢地在信纸上补上了最后的一句话。 

“浮士德,事情办完了么?” 

“是的,我那边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收拾好了,还剩下的就是你手边的那些文件资料,我需要帮你收拾掉么?” 

“先不用了。”梅菲斯特把手中的信纸对折,拿在了手里,然后站起身,顺手把椅子掉转了方向,“你先过来一下。” 

浮士德毫不犹豫地迈开了脚步,走到了梅菲斯特的面前。 

梅菲斯特一把将浮士德的手抓住,并凑近了对方的脸,认真地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确认到那双呆滞的猩红色的瞳孔里面什么都没有映出之后,梅菲斯特露出了失望的微笑:“果然还是没有起色啊。” 

梅菲斯特跌坐在椅子上,把一直斜靠在旁边的法杖拿在了手里:“祝我成功吧。” 

浮士德缓慢地摆出个僵硬的微笑。 

拿着信纸的梅菲斯特把双手放在法杖扶手上,开始全神贯注地释放法术。 

首先,增加精炼的数量, 

法杖顶端的源石块的亮光变得比旁边壁炉的火焰还要耀眼,白色的光芒瞬间夺取了一切的色彩。 

再次,播撒施术的媒介, 

快速旋转的源石块一点点被不明之物削减着,其飞溅出的粉末瞬间布满了整间屋子。 

最后,活化自身的细胞, 

突然出现的发光羽毛盘旋在空中,将黯淡的粉末点亮成一颗颗白色的光粒。 

在发光羽毛和白色光粒的笼罩中,梅菲斯特仰起头,他那双碧绿的眼睛里含满了璀璨的星光,他看向同样笼罩在光芒下,却面无表情的站立在眼前的浮士德,露出了疲惫的微笑。 

可是梅菲斯特看着看着,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眼前的人好像张开了嘴,打算说些什么,但是梅菲斯特的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楚;眼皮也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企图把一只手伸向前方的梅菲斯特,就像被拔掉电源的电器,瞬间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梅菲斯特的实验成功了,他成功地忘掉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他再也不会为了那段满是血与泪的记忆所苦恼。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就像预想的一样失败了,包括潜意识释放的,全部粉末的释放都停止了。 

失去了干涉媒介,法术便立即中断了。 

眼前那具站立着的,缺乏内容物的躯体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梅菲斯特的法杖的顶端不再发光,它重重地摔在地上。与此同时,梅菲斯特手中的信纸也随之滑落在地上。 

 


「对不起,浮士德。请原谅我。」 


 

散开的信纸露出了最后的一行字。 





 

 

 

 

 

 

 

 

 

3某段话语 


 

「在一片白色的光粒中,在意识和意识的相互碰撞之间,体感时间被无限拉长。 

就像小鸟啄破了蛋壳;就像蝴蝶撕裂了虫茧。一直以来覆盖在表面的膜被揭开,但是自由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我,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感受到的只有迷茫与混乱。 

处在一片光雨之下,到处都飘散着闪闪发亮的碎片,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这些光粒,我感到了意识的飘忽不定,自身的存在仿佛就要消散,融入到身边的这片光之海之中。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我究竟是谁? 

我尝试着回溯自己最早的记忆。这具身体重伤时的记忆,加入整合运动时的记忆,被抛弃的记忆,成为感染者的记忆,和家人们生活在一起的记忆,最初的婴儿时期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在了眼前。 

我是“浮士德”? 

好像有哪点不太对。 

如果我是浮士德的话,那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中能够出现“浮士德”的身影?为什么潜意识中会出现不属于“浮士德”的意志和想法?为什么我的记忆中出现了“浮士德”未曾到过的地方? 

啊啊,我知道了,这些都是“梅菲斯特”的记忆。 

那么难道说,我是丢掉了自身记忆的“梅菲斯特”? 

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我已经明白了这些光粒的面目,意识的碎片,记忆的碎片,情感的碎片。我现在能够理解一些仅凭原本的我所拥有的知识的所不能理解的事情。这恐怕是因为我碰巧接触到了那些飞溅出来的被抛弃的回忆残渣吧。快乐的记忆,痛苦的记忆,悲伤的记忆……各种各样的讯息混杂在一起。 

越深入,光芒就更加耀眼,越深入,获得到的信息就越多,就好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我不自觉地向更多的记忆和讯息伸出了手。 

“哎呀,这可不行呢。”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阻止了我的行动,“你已经拿到足够多的了,别太贪了。要是再深入下去,你会被吞没,迷失掉自我的。” 

我转头看向了这条手臂的主人,梅菲斯特那张像往常一样写满笑容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嘛,我现在的形象只是‘你’擅自想象出来的,我并不是梅菲斯特。”还没有等我开口,他就已经做出了回答,“当然啦,也许我曾经属于梅菲斯特的一部分,不过已经被修剪掉的我,现在来说,什么都不是。” 

“其实这个地方不是很安全,现在术式还在运转着,你很有可能被隐藏在巨大信息背后的那个,也就是像正在工作的粉碎机一样的破坏术式给打成粉末。” 

“术式……?” 

“欸,你不清楚?得到了那些情报,你怎么会不清楚?难道说,你刚才只是一昧地「获取」信息,却还没有好好地进行「分析和理解」么?”他一脸惊奇地盯着我看,“虽然说能来到这种偶然链接起来的不稳定的精神世界的通道中,你就已经很厉害了,但没想到你会这样。” 

光粒,记忆,术式,精神世界的通道,以及“浮士德”不应该拥有的情报和知识。 

努力分析情报的过后我突然间惊醒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是谁,以及我要做些什么。 

梅菲斯特的源石技艺有一些缺陷。 

只能改写还活着的感染者的意识,而不能赋予死者意识;只能改写自愿接受改写感染者,而不能强行操控意识。 

也就是说,浮士德的意识,也就是“我”的意识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只不过为了驱动这具身体,我接受了梅菲斯特的改写,让他的意志覆盖在我的意识表面,结果,长时间的被操控让我陷入了混乱,最后渐渐迷失了自我。 

情报全都串在了一起。 

全都明白的我,也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 

“梅菲斯特,他在燃烧。”我用另一只手反抓住了对方,“我要回去,我要活下去,我要阻止他的自毁,为此我需要收下‘你’。” 

不用等待回答,我拉着这份被梅菲斯特丢掉的记忆情报体,拼命地在这片越来越稀疏的光雨下奔跑着。就像我想象的一样,已经耽搁了太久,通道将要关闭,如果在通道消失之前,我还逗留在这种地方,我就会真的飘散不见吧? 

脚下的光之路越来越黯淡,下面就是无尽的深渊。 

在光路的尽头,我纵身一跃……」 



 

 

预想中的倒地声没有响起。 

在平衡临界点将要打破之前,我的意识回到了正确的地方。 

我的身体好好地把握住了平衡,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但是我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因为梅菲斯特将要醒来,为了彻底掐灭他想起那段不该想起的记忆的可能性,我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迅速地弯腰把掉在地上的信纸捡了起来,丢尽了一旁壁炉的火焰中,飞舞的火舌瞬间就把纸张吞没。 

“你在那干什么呢,浮士德?”渐渐苏醒过来的梅菲斯特揉了揉眼睛,“啊,好困,我怎么睡着了,真是的。” 

“我过来想要看你有没有把东西收拾好。”双手还在颤抖的我把掉在地上的法杖捡起来交到了梅菲斯特的手中。 

“啊,谢谢啦。”梅菲斯特用法杖把自己的身体撑着,站了起来,“我想想我刚才在……应该是刚把文件整理好吧。” 

梅菲斯特把碍事的椅子挪开,翻看着书桌上的资料,然后顺手把差一点滚下桌去的钢笔的笔帽盖好。 

“应该就差把这些放在箱子里面了,装好的话就可以了。”梅菲斯特转身去找放法杖的手提箱,“浮士德,帮我整理一下资料。” 

“恩,好的。” 

“呜哇,想一想就很兴奋啊,如果说这个时间点上,让这边的部队向着切尔诺伯格转移的话,那么肯定是咱们的天灾信使感受到了准确的位置。”把全身漆黑的法杖放入手提箱中的梅菲斯特高兴的说着,“切城那个罪恶的地方,早就该毁灭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快一点完成任务,然后早一点参与到粉碎切城的队伍中呢?” 

“如果首领对于天灾信使所给出的情报已经那么有信心了,那么我们迟早会去的。” 

“我想要早一点去,抢个好一点的位置啊。”梅菲斯特兴奋地说着,“不知道我设计的好几种庆祝方案,哪一种能实现呢?” 

“那首先我们要先完成任务。” 

“啊啊,我知道了,寻找霜星小姐也很关键。” 

“明天白天的时候还可以继续研究一下任务,趁着夜色前往,半夜应该能和爱国者汇合。” 

“不要提那个老爷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他。”梅菲斯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愉快。 

“对不起。” 

“浮士德?”已经把自己的法杖收拾好的梅菲斯特,叫住了正把文件往手提箱里装的我,“你的状态很不对。” 

不会是……要重新想起来了吧? 

心脏一下子缩紧。 

我捏着手里的文件袋,僵硬地转过头去。 

“你的脸色也太差了。”我看到了一脸担忧的梅菲斯特,“你没事吧?你还是先去休息好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 

“我没事。” 

“不行,你一定要去休息了。”梅菲斯特一脸认真地说道,“明天的路上你还要给我当护卫,你没了精神的话,我就遭殃了。” 

梅菲斯特推着我的背,把我推到了门外:“所以,快回去休息,这是命令哦,命令。” 

“梅菲斯特,你真的……忘掉了么?”我转过头来,还是忍不住确认道。 

“忘掉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我。 

看着和平常一样的梅菲斯特,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出现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没什么的,你也早一些休息。”我丢下了歪着头思考的梅菲斯特,放心地离开了那个杂物间。



 

 

主动背负了那段沉重的记忆,也就意味着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深刻地理解了这一点。 

拥有了他的部分思绪的我,明白了他的一些想法。 

他与我的理念相悖。 

他渴望的是轰轰烈烈的死亡;而我更希望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我知道,人终将面对死亡,对于我们感染者来说,时间加显得宝贵。在这段宝贵的时间里,不就更应该努力地争取活下去机会么? 

像烟花一样绚烂地绽放在夜空,然后消逝,这种凄美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甘霖,但我还是不忍心看着身边的人主动走向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地狱。 

如果是在乎一个人,到底是顺从他的意愿更好,还是把他拽向我认为光明的道路上去更好呢? 

抱着这个问题,我内心矛盾地走了下去…… 



 

 

在龙门近卫局大楼的楼顶上。 

我跟梅菲斯特正在与近卫局的警司和从天而降的罗德岛对峙着。 

“我们三个人在博士的指挥下,胜过你们所有人!更何况那些被你伤害了,剥夺了理智的感染者,意识里只剩下你的赘余思绪,不再是活生生的人!”把拳头捏紧的被他人称作“阿米娅”的罗德岛的小职员大声向着梅菲斯特吼着,“就连你身边的男孩,也未必与你同心,他的思绪里充斥着混乱和悲伤……梅菲斯特,你才应该是战场上孤身一人的那个!” 

梅菲斯特没有回话,但是我能感觉到站在我身边的他的身体在微微地发抖。 

“你读了我的心?”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罗德岛真的有那种读心的能力,那么不论多么巧妙的计划,精密的战术和有价值情报都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我的源石技艺的情报已经被他们所知晓,所以我不得不重新做出最坏的打算。 

“我只是感受到了。”应该是底气不足吧,那个罗德岛的小兔子的声音变得小了一点。 

只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所以自顾自地推导出似真似假的结果么? 

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我的混乱来自矛盾,我的悲伤来自私愿。 

“所以你不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更加坚定了内心想法的我,做出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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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设定


有关于MP的部分: 

1)MP的能力有这么几个表现形式,首先是治疗,然后是使得感染者的矿石病加剧,最后还有一个是操控意识。 

2)羽毛和粉尘。 

如果羽毛解读为萨科塔的祝福术,粉末「粉末的来源有可能是MP自身的某些东西」解读为源石技艺,有明显表述表述的应该就是操控意识的粉末,和5-10里面来个整合运动就吹一把粉和羽毛的MP,那么羽毛应该就是治疗了,至于这个矿石病加剧,emmmm……到底是因为羽毛还是粉末呢?按照主线剧情的描述感觉是粉末的可能性大一点,所以,我对于粉末进行了这样的解读。 

粉末可以操控感染者体内的源石颗粒,而遍布全身血液的源石颗粒必然会流经像大脑之类的重要器官,操纵源石颗粒从而影响体内其他物质,以达到控制思维的目的。 

3)重新观看了主线之后发现了有趣的一段对话,「4-4行动前」W和MP的对话,身为萨卡兹的W嘲讽MP为下等种族。emmmm……这一点,让我对于之前MP种族的猜测有了很大的动摇。 

关于萨卡兹,看了干员们的资料后,我们能够了解到萨卡兹的地位低,受到排挤「参考红豆的资料」,以及萨卡兹经历过内战「参考闪灵、夜莺的资料」,还有萨卡兹也有不同的萨卡兹类型「参考小火龙的资料」。 

所以身为萨卡兹的W「敌方资料,只有W写了她是萨卡兹雇佣兵」竟然会嘲讽MP的种族,这就样我感到很是不可思议。所以MP单纯是个萨科塔的可能性也就变得很小了。 

4)对于MP的种族,我现在觉得有两种可能性①萨卡兹内部也分高低贵贱,MP是比较低的类别②混血 

5)混血。即萨科塔和萨卡兹的混血。这也算是解释了羽毛的出现吧,毕竟好像没见到萨卡兹有羽毛的元素,有羽毛元素的是能天使的精二buff。不过目前貌似没有讲方舟世界观下有混血的存在,这也是我最犹豫的一点。然而一旦允许混血,那就稳了吧。 



 

有关于文中出现的其他角色: 


1)弑君者的话,我没有太过于仔细地琢磨她在官方主线中的角色性格。当然与其说没有琢磨,倒不如说,主线出场没几句话,根本就不好把握到底是什么性格。 

所以放开了手脚的我,就把她设定为略微有点口是心非的认真的好孩子形象。 

毕竟出场没几次,结果关卡里暴打了不少次,有时候,剧情里没出现她,结果竟然关卡里有她。简直就是整合里面的劳模。「比如迫害惨重的4-4不要恐慌,明明剧情的镜头是W和MP那一边,结果要打她???虽然说理解为暴打进入龙门市区的弑君者也行啦,但是果然还是……」 

2)有关于为什么出现的是弑君者而不是塔露拉,W等人。 

首先,其他人不合适。 

其次,我喜欢弑君者的立绘。「可能这才是主要原因,不」 

emmmm……我先解释一下其他人不合适的理由。 

塔露拉,因为是领袖,所以我很害怕写崩溃,而且由于是主线中的重要角色,未来被打脸的概率太大了,所以我没有选择她。 

W,这个人,我觉得太像是二五仔,处理起来很麻烦。至于说为什么是二五仔,从她说有个有趣的剧本给看的时候,也就是为了不让米莎被龙门或者整合的任何一方入手,为了把切城的一些秘密掩埋了,就去忽悠碎骨和米莎送死这段,也就能看出来吧。所以我就放弃了。 

碎骨,我觉得他一定会留在切城疯狂打听米莎的下落,还是就让他在切城吧。 

爱国者和霜星的理由,后面我会解释的。 

3)有关于擅自出现的乌萨斯大叔,毛茸茸的熊大叔「虽然说文中并没有体现熊的特征有点小遗憾」。 

呃,这是因为剧情需要才原创的角色,因为一开始我打算更加模糊MP和FA参加战斗的情景,为了方便回避正面描写,我就创作出来了「大叔」这个人物。但是后来我还是把战斗场面脑补了个遍,在构思某些能表达FA和MP之间互动的剧情反而显得有些碍手碍脚……emmmm,但是总体来说,我也努力地把能写出来的都写了出来。 

4)声明一点,大叔对弑君者的感情不是恋爱。我个人是不可能写出那种东西的,所以我绝对没有往那方面去写,我想要写的是一种「看见和自己一样不幸的小孩子们的怜悯,了解到他们比自己强的时候的安心感以及信任感。如果是因为我的文力有限,结果让人觉得有那方面的嫌疑,我先道歉。 

5)弑君者,我确实有写她单箭头FA的倾向。不过FA并没有回应,他的眼里只有MP…… 

我不太清楚这对于FAMP来说算不算触了某些人的雷点,如果觉得是雷的话,我很抱歉。 



 

有关于剧情以及彩蛋。 


1)在餐厅吃饭MP为大叔讲解源石技艺的那段,我是按照魔禁新约二的魔法大讲堂的感觉去写的。我努力地想要模仿着写出那种行云流水的解说的感觉,但是自己的文力还是有些不足。oyzzz 

这一段解说,我也是在参考了我能找到的官方解释源石,源石技艺,感染者,矿石病的资料之后,认真写出来的,不是单纯的为了展示解说,而随便写的。比如:源石能增幅法术;矿石病增强法术使用能力;源石技艺是通过激发源石内涵的、用于量化法术的能量单元,使物质或意识发生改变的技术「这段是游戏那个过场tip的原文」。除了有关于精炼的那个理论,是参考的魔禁的魔法师的使用魔法的理论之外,都是利用游戏里已经给出的信息,进行了整合。 

本来是想要丰富一下喜欢卖弄自己知识的MP的形象,以及为后面的剧情做个铺垫,虽然说中间塞了一些FA和MP之间互动的糖,但是好像发力过猛了……如果是不太喜欢这段说明文,我道歉…… 

2)有关于FA受伤的场景,也就是MP搞事失败的场景。我原本是打算模糊这段的,但是还是脑补了出来。自信满满地来搞事,却因为有叛徒而吃瘪的MP;临危不乱,冷静帅气掩护MP撤离的FA,顺手还跟弑君者发了个求救…… 

结果受限于大叔的视角,这篇文中,我也就无法写出来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许会单独补一补?「咕咕咕咕咕…」 

3)大叔视角下,他和弑君者一同目睹了MP崩溃控制了FA的场景。这段确实需要体现MP的疯狂和恐怖,但是我更多的希望写出的是孩子气的崩溃和疯狂,而且我不希望将MP塑造成病娇,所以这一段可能会感觉MP并没有那么疯狂,而是突然受到打击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 

4)至于弑君者为什么那么反感MP操控FA,虽然感觉是不用特意说出了,但是还是怕我的文力问题,导致理解有什么偏差。 

我的设定是,弑君者非常注重同伴「更不用提在我的文中还有单箭头FA的嫌疑」,所以肯定不会希望MP随便乱搞FA的身体。而且擅自控制了组织内的高层的意识,恐怕也得是违反了纪律吧。「毕竟官方主线中MP能操控感染者,如果是什么感染者都能操控的话,塔露拉肯定要给他安上一些枷锁。比如,严禁控制高层之类……」 

5)本来大叔视角中,我还想要写一段,大叔看见被操控的FA和假装正常的MP做一些任务的场景,但是我有点害怕人物崩溃,就没有写。 

6)大叔视角下,夕阳中告别的场景。我安排了让MP和FA去寻找霜星的剧情,一是为了把这个文结束,二是我个人感觉,霜星的部队很独立,而且主线中对于霜星的身份,“雪怪小队”这个名号是比整合运动成员更加优先的。所以我推测是整合拉拢了本身就已经在乌萨斯为感染者鸣不平的霜星入伙的。 

顺带着,我就脑补了一波,爱国者拉霜星入伙的剧情。理由嘛,从主线中,爱国者很关切霜星,这一点上的想象。以及碎骨对米莎说,整合里有两个干部早就在乌萨斯为感染者鸣不平「原文我没记住,大概是这个意思」。我就无端联想,这两个说的是爱国者和霜星。 

7)大叔视角中,夕阳告别中。弑君者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手帕,那是因为FA当时应该躺在床上,并不知道她将手帕给了吐血的MP用的事情,而且FA还说MP应该不会记得了。所以为了表现她很惊讶,我安排迟疑这个情节。 

8)大叔视角中,大叔阵亡的地方。我弱弱地把剧情连到官方主线上。 

应该能很明显地看出来,那个巨大的源石怪物是凯尔希的那个,而“你无路可退……”这句是红的战斗语音。 

9)在游戏里的敌方图鉴里面,有写弑君者从事敌后活动,结果我给写成了后勤大队的大队长。我写完了,才察觉到好像有哪点不太对…… 

10)有关于MP写信的那段。我很努力地区分以及安排了,写在信纸上的,MP内心想的和MP嘴上说出来的内容的不同,我很努力地把思维的连贯性和层次感展示了出来,但是文力所限……可能没有达到我预想的效果。 

11)MP写信那段。我还是不想要塑造病娇,所以我在克制着那种放飞自我的写法,我想要写出MP的理智思考,因为内心受到折磨而感受到的疲惫和小孩子的无助。不知道有没有写出来这个效果…… 

12)有关于FA的内心独白。我一开始打算直接上结果,也就是MP停止施术,然后紧跟着FA的意识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后来发现FA的内心活动,以及我想要写那个精神世界的场景,就不好塞进文中了,所以我变动了一下顺序,但有好像那种震撼感,就没了……otzzzzzz文力不足,文力不足。 

13)FA内心独白,最后我选择用官方主线的那段剧情作为结尾,本来想要写得有点气势的反驳阿米娅,结果反复观看了主线之后…… 

我真的只想写…… 

……,……,……。 

因为并没有什么表情有明显波动立绘和句子。我也就不太敢给FA加上什么过多的外表上的动作和表情,结果显得有点气势不足,感觉有点遗憾「其实是我的文力不足oyzzzzz」 

14)最后整理一下时间轴,大叔视角一开始都是连贯的时间轴,然后在告别之前,接上MP的信和FA的内心独白的一半,然后告别,然后龙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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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感谢能够坚持着,一直看到最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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