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鸽子。
终于发布50篇以上了,什么时候到100篇呢?

【电磁通行】又甜又酸又涩的考验「下」

 搬运自己的,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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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我像这样子躺在公园随处可见的长椅上已经有多久了呢?

我的“妹妹”已经走了多久了呢?

双手折叠放在脑后,被弄乱的头上的发夹扎到了手臂,我顺手把它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慢慢地回忆着。

发夹很简朴,只有两朵白色的雏菊花。

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应该说是无心送的。

那天放学,要他陪我逛逛,我们来到了商业街,不是很经常逛学院之舍外面的这条商业街,我的目光被贩卖闪亮亮的小饰品的店吸引着。

女孩子都会这样子嘛,看见这种亮晶晶的东西都会忍不住放慢步子。

那些发夹堆成了堆,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便宜的,并不是什么大牌子的。不过我摸摸头上的旧发夹,我走进了商店,打算买一个新的发夹玩,换换心情。笑着点头回应了店员热情的“欢迎光临。”我开始翻看着那些亮晶晶的饰品。

“唔,哪种好看呢?要是有呱太版本的就好了……”一边翻找着,我一边自言自语。

其实自己也不太希望把呱太佩戴在头上的,毕竟那种爱好,我一般还是喜欢低调的的收藏。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背后传来冷漠的声音。

“哈?什么幼稚嘛,”我手里拿着刚刚选出的几个发夹,不满地看向他。“难道你对于这种选女孩子的饰品的事情有什么高见吗?”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样子,然后拄着拐杖再上前走了一步,把左手伸向了柜台上的那些饰品。

我没有理他,继续翻找着。

我想旁边瞟了一眼,他把右手拿着的拐杖靠在柜台上,在我旁边“哗啦哗啦”地认真翻找着,不时还拿出一个发夹向着我脑袋后面的头发比划着。

最后他拿出了两个,对我说;“喂,你把头转过来。”

我装作不快的样子想着他转了过去:“干嘛?”

他一下子用右手捧住我的脸,左手拿着一个发夹向着我的伸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突如其来的接近,我的脸不禁有点发烫。

他的手真凉。

我一直闭上眼睛,任由他比划着。

“啧啧,还是白的还可以看。”他说着,也放开了我,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他把一个淡黄色的没有装饰的发夹扔回了饰品堆,手里拿着一个上面带着两朵白色的雏菊的发夹。

“多少钱?”他向着店员示意着手里的发夹。

“唉?”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把钱付了,“你……”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就这样子……就这样子……这个人……

他仔细看了看发夹背面,用手指撑开那两个紧紧并在一起的涂上白色漆皮的铁片,再一次捧起我的脸,把发夹夹在了我的头上。

“唔,痛……”他没有掌握好力度,粗暴的动作让我的头发夹得很疼,我的脸感觉更烫了,把手里的发夹放了回去,把那个发夹那旧的发夹一起摘了下来。

我把旧的发夹装进了裙子口袋,用右手揉着生疼的发根:“你你你……你怎么付钱啦。”

“那么便宜,咱们谁付钱不一样么?”他歪了一下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什么嘛……难道你不知道……我可是还没有照过……”我支支吾吾地说着,整理了两下揉乱的头发。

“真麻烦,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直接扔掉也是没有问题的。”他抓起了放在一边的拐杖。

“你!什么嘛,我,我才不会扔。”一边说着,我一边加大了手上攥住那个发夹的力度,“超级难看,我也不会扔掉。你这个浪费主义者,大笨蛋!”

说完我就把那个发夹别在了头上,我侧过身看向了放在柜台前面的试戴用的镜子。

这算是第一份他买给我的礼物吧。白色的象征着纯洁的雏菊花,虽然不是很精致,虽然不是很金贵,但是简洁的装饰,真的很好看。白色的花好像还把镜子里的我红红的双脸更红了。

“我才不会扔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此说道。

犹如誓言一样,自己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

所以我一直戴着它到现在。

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把那个发夹收在了裙子口袋中。把手臂举向天空,张开五指,看着从手指缝透过的天空,繁星闪烁,今天看不到月亮。我放下了手臂,再次把双臂折叠起来放在脑后,多美的星空,没有月亮的夜空就是如此美丽。还记得上次这样子在户外躺下看夜空的时候他还在身边。

那天是刚刚去看望完木山老师她们,还遇到了几个无能力者的麻烦,解决完之后相约一起在晚上偷偷溜进二十一学区的某个山顶上聊会天。

“你们门禁措施不是挺严的么?非得今天晚上出来干什么。”他放下拐杖,一下子坐在我的右边。

“没什么啦,反正处罚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抱着膝盖,“只是想见见你。”

“唉,昨天不是见过了么?”他叹了一口气,“还选了这种地方,你要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不希望让别人听到的话,那么就请选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什么嘛,不就是因为你说你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么?我才选的这里好不好。”我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了一下这个笨蛋。

“说吧,怎么了?”他手里把玩着随身携带的,还未开封的罐装咖啡。

“没有必要那么正式啦。”我躺了下来,双手折叠放在脑后,草地是那么的柔软,“今天没有星星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又低下了头看向手里的咖啡罐,声音严肃地说:“纠正一点,因为月亮太亮了,所以你看不见星星,而不是没有星星。”

“喂喂,不用那么积极地向我科普,大家都是就是那么通俗的说说看的啦。”我从脑后抽出右手臂,张开五指,透过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缝隙,我就像把月亮锁定一样看向了月亮,“所以有时候月亮也很讨厌呢。”

“不要用你的喜好去判断周围客观存在的事物。”他用手指擦了擦罐口,依旧是那么冷冷的。

其实一直对于白天的事情很介意的我,很想要跟他说。跟他说出来,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更好的建议或者别的,只是想要和别人说出来。这种烦恼,我觉得只有他能明白,或者说只有他能够认真倾听,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唉……”这样想着,我不禁叹了口气,慢慢放下了伸直的手臂。

恐怕是听到了我的叹息,他回过头来,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向我的眼睛。说真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也很害怕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你的善恶类别看穿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直白。我避开了他的目光,感觉我的脸有点发烫。恐怕因为前两天他和我告白了,应该说我们互相告白了,所以想想当时的场景,看向他的脸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仿佛很明白的我的心意一样,马上又转了回去,“哧”地一声打开了饮料。

“今天我们去看望木山老师她们来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思考着如何说下去。

“哦,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幻想御手’还是什么玩意的?”他所完之后,仰起头品了一大口咖啡。

“恩,毕竟她的学生们都是弃童,以前收养在那种机构里,现在我们还需要一点点帮助他们进入正常的学校。”

“你很可怜他们么?”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继续大量摄取咖啡,听上去很平静地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唉?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不明所以的我,先反问了过去。

正在我思考者如何回答的时候,传来了他干脆的声音:“没什么,你继续说。”

“唉”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啦,然后回来的时候就被一群游手好闲的低能力者围住了。你说,如果我不是Level5那么强,还这么悠哉悠哉地活着的话,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朋友了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一直想要说出这种难受的情感的我,就没头没尾地开了口。

“笑话,按照这种理论,难道我应该拥有和你一样多,或者比你更多的朋友么?”他又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非得管他们说的什么屁话,能力强不强和有没有朋友有着哪门子的关系。那种没有上进心的杂碎随便发个疯,你就认真的停进去了么?”

每一次听完他的评论,我都会有这种感觉,我会觉得他说的很正确,虽然某些字眼让人觉得别扭,不过还是会让我觉得有一些舒心。

 “也许吧。”我缓缓地说着,“真羡慕你啊,能够自由自在的。”

 “话说完了,就想起了自己那么晚出来要被罚了?”他笑了一下,“下一次这种事和我发信息不就好了。啧啧,那么晚出来,我也会觉得很麻烦的。”

 “喂喂,什么嘛,我就是感叹一下!”为了表示抗议,我用右手捶了他的腰几下,“还有你每天那么闲,要是我不叫你,你肯定也不出来活动一下,真是懒死了!”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应该还是会笑着吧,我放弃了向他抗议,保持着拳头状态的右手靠在他的腰上,停下了来,感叹道:“我是真的很羡慕那种自由的感觉啦,毕竟我们学校一直非要把我作为招牌来宣传出去的。说是要时时刻刻保持举止端庄优雅,待人宽容大方……什么的,可是这些我不可能全部做到啊。”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修理自动贩卖机弄得裙子翻飞露出白色打底裤的时候,我就没有认为你能做到。”

 听到他的回复我立刻涨红了脸,下意识夹紧双腿跪坐了起来,两个拳头轮流轻砸着他的肩膀:“啊喂,虽……虽然,我不是面面俱到,但是我还得算是淑女啊!”

 “还有,你第一眼见到我的重点怎么会是那种……那种东西,变态!”一想到他的那句话,我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喂喂,给我停下,咖啡要洒了。”他赶紧一边把手臂举高双手死死稳住咖啡罐,一边更加背向我,打算躲避我的轮番攻势。

 听到这个,我就停了手,向着没有一点到钱的意思的他,不满地叉腰。

 “你真是的。”他见我不摇晃他了,就立刻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扔在了一边。恐怕还是洒了出来吧,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一边转过身来一边擦着袖子。

 虽然是夜晚山顶的微风有些清凉的感觉,不过仍然是夏天,他却一直穿着一身白色基调为主的秋款长袖休闲上衣,和一件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长裤。

 还没有看他的表情,我就一下子站了起来,装作还在生气的样子,背向他:“很晚了,我也说完了,就算是不担心宿舍的惩罚制度和舍监,黑子也会担心我的。”

 他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听见了背后草地上一阵“窸窸窣窣”声响。

 “喂,”就在我正要拔腿向前走的时候,他叫住了我:“你记得需要清理一下校服上的泥土,要不然就算是安全潜回宿舍,则样子的衣服也是一目了然吧。”

 “咳咳。”脸颊还是有点红的我,刻意轻咳两下。我没有回头看他,一边拍拍衣服,一边继续向前走着:“才不用你的提醒!”

 那时候的我期待着他能追上来,不过那时候的他没有追上来。

 虽然我也在嘲笑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不过,仍然还是在期盼着能够一边追上来一边喊着我的名字的那种。

 前一天的我不再这么期待了,毕竟他就是他,他有着他的方式,只要他爱护着我,怎么都好。

 现在的我想起这些事情,只有着想要哭泣的内心。

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那么失落,那么烦躁?

 这恐怕是因为过去的美好回忆和现实的残酷冲击在一起,所导致的结果吧。

 在得到了“妹妹”的肯定回答之后,自己唯一抱着的那种“这是个恶作剧”,用来麻痹自己的想法破灭了。

 早上在纸上看到的一直以来都未曾察觉,不可理喻事情,今天一下子全部都得到了证实。

 那些“妹妹们”一直以来都环绕在自己身边,自己未曾察觉;那场实验的气息一直以来都环绕在自己身边,自己未曾留意。

 多么无法想象的事情,这绝对不是可以一笑了之的“一觉醒来我的男友变成了杀人魔”,这种应该出现在轻小说的无厘头剧情。

 “妹妹”说,他很粗鲁。

 “妹妹”说,他必须真正意义上把她们杀到结束生命才算一场实验的结束。

 “妹妹”说,他已经杀死了她们一万多次。

 “妹妹”说,他很温柔。

 “妹妹”说,他最后自己终结了实验。

 “妹妹”说,他拯救了她们的存在。

 “妹妹”说,他的进化实验得以重启那个冻结的计划,让她们有机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妹妹”说,他现在必须依靠她们的代理演算才能正常活下来。

 “妹妹”说,他亲手把“她”这个御坂从一个舔着棒棒糖的奇怪男子手里救了出来,让她们明白剩下的她们同样重要,每一个单体都有着被拯救的价值。

 “妹妹”说,他每周都会带着她们的上位个体一起去游乐园,将开心的记忆共享给每一个单体。

 ……

 自己从“妹妹”口中听到了关于他的我所不知道的另外一面,我以为自己能做一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确是残酷的,否则也不会同意那种实验的进行。

 他的确是温柔的,否则也不会一次次拯救我的“妹妹们”。

 然而“妹妹们”有可能因为被他拯救,所以在她们的脑海里他的形象被无限美化。所谓的真实情况,真是感受,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况且,对于“妹妹们”来说,就算是他现在一直在爱护她们,也无法掩盖他那时候的血腥罪责。

 心中的疑虑也依然没有解除。

 试问,那时他终结实验不是因为不喜欢进行血腥的屠杀,而只是因为自己玩腻了;试问,当时他拯救了她们的司令塔不是因为自己的良心发现,而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试问,现在他爱惜她们不是因为自己的悔过,而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代理演算能力。

 不想回答,不想去思考那种残酷的可能性。

 因为在我的眼里,他真的很温柔。

 因为他那天许下个诺言。

 

 

“抱歉了呢,我已经有人约了。”刚刚吃完早餐,从宿舍楼门口走出来,心里面正盘算着去蹭一下漫画书看,顺便再帮土御门舞夏找找她想要的漫画,却被缠住的我,微笑着向来者撒了谎。

 “没有关系,我会陪你一同前去的。那么你们要在哪里见面呢?”拦住我的那个人也保持着十分礼貌地微笑对我说道。

 “还是……还是不用麻烦您了吧。”我尴尬地笑着,向他摆摆手,“毕竟只是一起去散个步而已啦。”

 “没有关系,毕竟保护女孩子的出行安全,也是一个男孩子必须做到的。”他的表情依旧保持着那么温和的微笑,十分有礼貌地说道。

 眼前的这个人比我大一岁,身材修长,虽然看上去很削瘦,但其实很擅长运动。皮肤白的不像日本人,头发也是柔顺秀丽的感觉,他就是海原光贵。他是我就读的常盘台中学理事长的孙子,不过,他不是那种仗着自己的权势横行的人。正因如此,他是属于很招女孩子们喜欢的类型。

 不过以前顶多是见面打个招呼的程度,但不知道近日是怎么的了,他变得积极起来,总是想我发出各种邀请,而且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跟踪我一样,总能在恰好的时间碰见。

 虽然他现在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他那柔和的语气,还有那标准的阳光型学长式微笑。一直盯着我的散发出友好的光芒的双眼,仿佛在向我念着“不可以拒绝哦”的神秘魔咒。

 一种莫名的恐惧立刻向我袭来。虽然是盛夏,我的背上却布满了冷汗。不是因为他是比我大一岁的学长,不是因为他是我所就读的常盘台中学理事长的孙子,更是因为他表现的是那么的成熟,又彬彬有礼,这让你无法使用一发电击来对付他,毕竟这样做就会让我看上去像是一个只会胡乱放电的小孩子。

 我撒了谎,我谁都没有邀。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候,那个白色的身影,很自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难道,这样子么……

 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那我们的的关系岂不是公之于众了?

 啊啊啊,黑子今天竟然因为有急事,所以先走了。可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如果现在没有办法做出有邀约的样子,就更可疑了。

 “是嘛……那么谢谢了……”我向他道谢,“不过,可不可以在这之前先让我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一边说着,我一边从裙子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当然可以。”海原光贵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柔和。

 于是我拨了他的电话。虽然并没有提前约他,但是我打算假装已经约好了的样子,示意他去那个第一次见面的自动贩卖机前面见面。

 听着“嘟,嘟,嘟”的单调的电子音,我不禁有点紧张。我压抑住自己的不安心情,努力盘算着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明白现在的状况。

 电话接通了。

 “喂喂?恩那个,不会现在还没起床吧,你这个忘性超级大的笨蛋!现在都已经那么晚了,你不会忘了那天你要约我今天早上一起去散步吧?我现在……我现在可马上就要到了那个自动贩卖机前面了,你有没有到啊?不会这一次又让我等吧?”为了掩盖心中的尴尬和不安,如同爆发一般,我就一口气把所有刚才准备好的话都说了出来。

 “嘁……”正如我所预料的,我只听到了听筒的对面传来了对方嫌恶地从牙缝中吐出一口气的声音。

 “你你你……不会真的忘了吧。总之,你可绝对,绝对不准食言啊,笨蛋!”虽然我故意在一些字眼上加重了语气,但是我依旧对于只是这样说了两句,就能让他真的出来这种事,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不过,为了不让一直听着我们对话的海原光贵发现什么破绽,在电话另一端的那个人向我抛出问题之前,我立刻合上手机,挂断了电话。为了让心跳加快,脸颊也有点发烫的自己平静下来,我又深深的把一大口空气吸进了肺中。

 “啊哈哈哈……那个人忘性比较大啦,虽然是他前两天约我来着,可是以前就有过忘掉的情况。”我有点尴尬地向着海原光贵笑了笑,一只手把手机放回了裙子口袋,另一只抓了抓后脑的头发,“所以嘛,有可能他今天还真的忘了,现在肯定还没有出发的迹象,有可能会需要等上一会,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您的事情。所以就不用麻烦您陪我去那里等他了吧。”

 “没有关系,今天我一天都有空的,我可以一直陪你,直到你见到他。”他用他那依旧柔和又包容的声音对我说,可是在我听上去那么恐怖。

 “那么……真是,太……太感谢了。”虽然我很想要说服他,不过看上去,海原光贵执意要跟过来。

 既然已经开始撒谎了,就必须得装下去。于是心神不定的我只能无奈地向他道谢,向着那个地方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一路上真的我很担心,我觉得我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把海原光贵支开。

 我也不指望着我们能够见到他。毕竟电话那一端的那个人,大约会以为我用那种强词夺理的口气告诉他的,已经约好和他一起散步什么的,只是我的一个恶作剧,所以没有出来吧。

 当然我也更不希望海原光贵和他相见。毕竟那种一男一女相约去散步,谁都明白这种明显的意图。我还不希望第二天就上了学校的头条。

 当时要是直接去找黑子就好了吧。

 不对,先不说能不能编出理由去找这个不知道在哪执行任务的黑子,就算是找到了她,我也不希望让黑子知道海原光贵最近总缠着我的这种糟糕情况。

 忐忑不安的我虽然也在半路上找出了把海原光贵支开的理由,不过随着我们一步步地向前行走,我最后也放弃了这个妄想。

 这一路上海原光贵一直没有开口,他也没有和我并排走,只是默默跟在我的身后。我时而故意放慢脚步,他也跟着我放慢步伐;我时而故意快两步,他也随着我加快了脚步。这种行为有着“特意为了保护学妹,所以配合她的速度,”的美好解释,不过这种如同跟踪我的,一直跟我保持着这种不近不远的距离的做法,让我十分不安。不管是我的能力可以向雷达一样感知他的位置;还是不用我去分析电磁波,就已经能够由五感来感受到的,他的脚步声和他的衣服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不安、紧张、恐惧,让本来想要说点什么的我无法开口。

 大约最后的支开他的机会也没有了吧,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沉默的气氛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感觉喘不过气来。

 怎么办,就算是走到了那里,又该怎么办?

 大脑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着到了地方没见到他,我应该如何找个借口把他支开,可是大脑僵硬得只剩下一片空白。

 “怎么了,御坂同学?”

 “哈?”冷不丁地被身后的海原光贵叫到的我打了一个冷颤,冷汗一下子就从背上冒了出来,胃袋里也有一种不好的压抑感觉。于是我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那个,御坂同学是身体不舒服么?”海原光贵则加快了一步,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担忧地看着我,“刚才我看你走路有点不稳,现在看来你的脸色也有点苍白。”

 “唔,我没什么事啦,”我尴尬地向他笑笑,用右手摸了摸脸颊,“只是您刚才突然间说话,吓了我一跳。”

 “啊啊,真是抱歉,刚才我看你一个人闷头走,也找不到机会聊天,结果好像一开口就有点太突然了。”他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了下来,“难道刚才是在想什么事情么,御坂同学?”

 “也没有什么啦,只是⋯⋯”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我的目光不自然地偏向了别处。

 “还在担心那个人会不会赴约?”海原光贵热心地帮我做出了假设。

“是啊⋯⋯毕竟感觉要是他真的没有到,那耽误您的时间来陪我,就太不好意思了⋯⋯”我一面顺着他的想法说了下去,一面低下了头,装作抱歉的样子。

 “没有关系啦,”海原光贵温柔地微笑着,“也许那个人现在就在等着你呢,在没有亲眼确认之前就不用多想啦,御坂同学。”

 “就算是真的没有赴约的话,我也不会丢下御坂同学的,所以不用担心了,一起去看看吧。”海原光贵用柔和的声音说出了在我看来像玩笑一样的冷酷建议。

 啊啊啊,天啊,这究竟是在进行什么一点笑点都没有的冷幽默情节啊,自己今天真是太失败了嘛。

 一股发自内心的绝望充斥了全身。

 忍住了快要泪奔的感觉,我极其敷衍地点点头,立刻迈开了步伐,头也不回地向着前面赶路:“实在是太感谢您的好意了。我也决定好了,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打算接受现实的审判了。”

 “唉?”海原光贵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杵在那里,被留在了原地。

 “那个,御坂同学也不用那么着急吧,你要小心脚下啊。”他马上跑了两步,跟了上来。

 怎么样都好了,我已经不再期待什么奇迹的发生了,我也已经不会在意什么在学长面前保持淑女形象了。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吧,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考虑什么计划了。哪怕是最后放下羞耻心,在海原光贵面前提起去女士内衣商店选购的这种最后杀手锏一样的地狱建议,我也不在乎了,只要把他支开就值得了。我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一路小跑,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虽然已经不抱希望了,不过我还是我眯起眼睛,向着已经眼前不远处的目的地确认。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看到了斜靠在自动贩卖机侧面,一直等待的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恐怕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几乎是同时,他也抬起了头看到了我们。

 “一方通行!”我激动的向他加大了步伐,“好久不见……啊,唔……”我向他伸出手,想要挽住他的胳膊,在他的旁边站住,不料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我的脸被强行埋在他的胸口,我抓着他的衣服,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慌乱的心似乎也在一点点地平复下来。

 “你好,初次见面。”随我过来的海原光贵亮出了极其有礼貌的开场白。

 “嘁,有何贵干?”我不用眼睛确认都能感受到环抱着我的他的可怕神情。

 “我没有什么意图啦。我只是为了保护御坂同学路上的安全,所以才陪她走了过来。”海原光贵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不用看我都可以确定,海原光贵正用着那可怕的标准的微笑对着他。

 “呵,没有意图的“保护她”么?说得可真好听,好听得我都快要吐掉了。”贴住他的我感受到了他胸腔的一阵剧烈起伏,“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站在这里已经算是‘严重打扰’么?”

 听到这话,我赶紧拽了拽他的衣服。

 毕竟,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无意冒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我真的很抱歉……”

 “也许有件事情你还没有弄明白。”白色的他冷笑了一下,“无论什么,只要是被我认定为会给她带来困扰的东西,我都会将其一一排除掉的。”

 “呃,那个⋯⋯”海原光贵刚想开口。

 “所以,你给我好好地记住,她是我的,不需要你这种看上去就是个图谋不轨的杂碎的什么保护!如果你不希望现在就从人间蒸发的话,我劝你在我还没有心情变坏之前,赶紧消失。”他立刻打断了海原光贵的话,环在我腰间的左臂下意识加大了力度。

 “喂喂⋯⋯唔⋯⋯”我打了一个激灵,我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可是他说出来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真的很抱歉,那么我先告辞了。”我都可以想象到海原光贵向着他鞠躬的样子。

 在我的背后,传来了那个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看到事态得以解决的我只能舒了半口气。

 “喂喂喂,他都跑了,你就别再使劲抓着我的衣服了。”确认已经排除危险的他收回了环在我腰间的手臂,还在我的肩膀上推了一下,拉开了距离。他用他那血红色的双瞳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我:“还有,你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好让我来听听看,你那个让刚从回笼觉里醒来喝了半口咖啡,连早饭都没吃的我,玩命赶到这里的理由!”

 “哼,什么嘛,”我避开了他的目光,双手插着腰,感觉脸上有点发烫,“我在危机中第一个想到了你,你应该感受到荣幸才是!”

 “啧啧,我是你的男朋友,遇到危险,你难道不应该第一个想起我么?”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敬我。

 一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我的脸不禁又泛起了红晕,“男……男朋友什么的……你也不准说的那么……”

 “难道,你不承认么?”他依然冷冷地打量着我的表情,让我把头低了下去。

 什么叫不承认啊。

 我只是不想要成为头条啊!

 “才……才不是。”我抬起头,“你个超级大笨蛋!”

 “哈……”他左手抓了抓前额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我的话,“有没有搞错,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你!”看到他的态度,心里超级不满的我刘海中很自然的蹦出了噼里啪啦的电火花,“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什么?我被你不明不白地叫了出来,到头来还是怪我惹了麻烦!”他也摆出了一张难看的脸色,瞪着我。

 “啧,行了行了,怪我。谁让我总是在惹出麻烦事呢。”突然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放缓了下来,反倒是显得有点落寞,“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再打扰我了,我要回去吃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我挥挥手,正准备转身。

 “喂喂!大笨蛋!你给我回来!”我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正向我挥动着的,还没有收回的左手。

 他的手,真的很冷。

 似乎才有点明白他在盛夏竟然穿着秋款长袖的理由。

 “又怎么了?”他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

 “那个……难道你不应该说‘因为解救了你,所以你必须给我一点回报。’然后让我请你一顿早饭什么的……”擅自对上他的眼神,还抓着他的手,突然让我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不不不,要像是那个样子,应该是……”一联想到那种漫画书或者轻小说之类的标准剧情,忽然觉得脸好烫。

 “唉……因为解救了你,所以请我一顿早饭吧。”被我抓着手的他有点无奈地重复着我的话,做出仿佛一脸写着“我这样子做,你就满意了吧?”来敷衍我的样子。

 本来还想想着别的那种更美好的可能性的我,被这个不等别人把话说完了,就不解风情的打断别人的这个笨蛋硬生生地打断。

 “哼,什么嘛!明明应该说‘你有没有吃早餐,要不要咱们一起去?’才对。”还有点尴尬的抓着他的手,我把左手插在腰间,撅了撅嘴巴。

 “啊哈,一定要那么麻烦么,你要是没有吃的话,肯定会给自己买的啊。”

 “怎么是叫麻烦……难道你还是不知道‘你请我’,和‘我请你’这两者的区别么?”

 “搞什么⋯⋯”

 “啊啊,你这个情商为负的大笨蛋。”我毫不客气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无视了这个有可能还傻傻的站在这台自动贩卖机前面嘴里会说“反正咱们又不是差这两个钱,谁买单有什么区别么?”的他。我向着会有一些快餐卖的街道迈开了步子,“真是笨死了,跟我走啦。还有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一边走一边跟你说。”

 于是我一边抓着他的手腕,一边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我们还成功的发现了他中意的一家汉堡店的连锁店。

 因为是正好是早餐时间,所以队伍排了好多的人。虽然看上去会排上一会,不过为了补偿一下饿着肚子就被我叫来的他,我去排队给他买一份快餐,我让他坐在店门口的街边长椅上等着我。

“虽然是有蔬菜,不过看上去依旧都是那种低营养,高卡路里,缺乏蔬菜水果的东西呢。虽然好像还是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吃那么多高热量的东西,仍然那么瘦削的问题。不过总是吃这种东西,肯定会有损身体健康吧。”一边排着队,一边轻轻踮起脚稍微向队伍外边挪动了一下,目光越过眼前的人看向挂在墙壁上的菜单“看上去,会选这种店的人肯定对于‘营养均衡’没有一点概念吧。”

 抱着手臂,我轻声嘀咕着:“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喜欢吃这种东西啊,真是伤脑筋。”

 “啊,忘记问他具体想吃什么了。恩,让我想想,比起还带有几丝蔬菜条的汉堡,他应该是更喜欢吃全被油狠狠地浸过一遍,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炸鸡?还记得好几次他都是点一份炸鸡排饭再加上一份炸鸡腿,而且要不是我逼迫他把鸡排下面的饭吃掉,他一定一口也不吃吧。”

 “好像他总是只吃带肉的东西。那几次吃牛排的时候,边上配着的洋葱,西兰花和半熟鸡蛋一口也没吃来着。”

 “不过,不知道他早餐会吃多少呢?按照之前的经验,大概饭量比我稍微大一点点?啊啊不对,好像有几次,比我吃的还少啊,难道是因为之前吃过了?不不不,应该是那几次我请他吃的是蔬菜比较多的披萨饼的原因吧。”

 “唔……那就给他买个蔬菜多一点汉堡和一条炸鸡腿好了。虽然关于这个大笨蛋的身体健康是否良好的问题,我一点也不想管,不过还是应该对于这种‘肉食主义者’进行一下规劝的。恩……还有饮料的话,这边的甜腻腻的碳酸饮料他肯定不喜欢,这里的咖啡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呢?算了,虽然还是不太赞成他大量食用咖啡因,不过还是一会出去再给他买罐他喜欢的装咖啡喝好了。”

 这样子嘀咕着,就轮到了我点餐。

 点好了打算要的东西,并且付了钱的我,微笑着着在等待区域等待着。

 “要是有机会,真的希望他能够和黑子她们开一次‘学习会’啊,那种牛肉火锅他一定超级喜欢吃吧。”

 “要说除了黑子之外,初春同学和佐天同学好像还没有见过他呢。”

 “不对不对,绝对不能让初春同学和佐天同学见他。毕竟,关于他的事情,除了黑子跟她们八卦一下,我自己还一直没有正式告诉她们呢。”

 “想一想也不要让黑子见他吧,看上去她好像一直有很大的怨念呢。上次她看见我们之后,我就听见她自己碎碎念‘那个白豆芽菜’什么的。虽然觉得有点无奈,但是觉得瘦弱的‘豆芽菜’什么的还是意外的形象呢。”

 “那么瘦弱肯定是不规律饮食,很少锻炼造成的。我一定要好好地让他注意一下合理锻炼问题。”

 “下次一定让他吃掉一份全素的蔬菜水果沙拉,好好地给他补充一下。”

 “看上去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我一定要让这个大笨蛋好好地对于营养均衡这种事情有一点概念。”

 “欢迎再次光临。”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的我,接过了服务员向我递过来的装好了食物的纸袋。

 “不过要是只让他吃蔬菜的话,这个笨蛋一定会超不情愿的吧。”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禁轻轻上扬。

 可是等我抱着那个依旧散发着热气的纸袋从快餐店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口的街边长椅上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啧啧,搞什么啊……”我不禁皱皱眉,一边把左手放在额头上,向着四周眺望。

 还是没有。

 “真是的,不好好等着我,去哪里晃荡了。”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嘟,嘟,嘟……”我皱着眉听着听筒里传来一声声单调的电子音,不禁觉得一阵烦躁。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同时也向四周走走,继续寻找着他的身影。

 突然,我看见了不知为什么的手臂上扎着绷带的海原光贵身影,他步伐很乱,看上去有点慌张。他也仿佛看到了我,从人行道上急忙向我方向跑来。

 “喂喂,海原……”我还来不及思考到底是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他就已经到了我的眼前。

 “快逃吧御坂同学。”他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把拉起我的手腕,就拉着我跑了好几步。

 “停停停,等一下……”我右手臂还在抱着装得满满的纸袋,努力甩开被他死死抓住的左手腕,“怎么了?你先说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是他既没有没有回答我,也没有放开。虽然对于我使用一发电击就可以让他停止行动,我有足够的信心,但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我,不想冒然对别人使用电击。于是我也就只好先一头雾水地顺从他,跟着他向前奔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原光贵明明刚才还一点事都没有,他怎么受的伤?这和从快餐店门口消失的他会有什么关系么?

 我甩甩头,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抱着疑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他一直把我拖到了一条小巷才停了下来。他放开我的手,背靠在墙上大口的喘气。还没等我继续开口问,他的嘴里就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个单词:“那个……是假的,御坂同学……你……有危险。”

 “哈?什么假的,危险的?”我转了转一直被他狠狠掐着的手腕,好好缓解一下有些疼痛的肌肉。我看着慌张的他,不禁皱了皱眉,“请慢点说。”

 “大约一周前,我被那个人绑走。我亲眼看到他切下了我的一块皮肤,变成了我的样子,”稍微平静下来的海原光贵依旧无力地靠在墙上,向我扬了扬扎着已经渗出血的绷带的右手臂,“那看上去不像是超能力,好像也不像是什么迅速培养大量人类皮肤细胞然后自己换上的技术。还有根据他的肤色来看还不是本国人。虽然学园都市有不少来学习的外国学生,还有一些和学园都市有合作的外国企业,机关什么可能会派来一些不少人员,但在我看来还是有些违和,毕竟这种举动,肯定不是个人行为吧。而且他说,打算把我杀了,假扮成我,还说什么要调查一下御坂同学。”

 “不会吧,怎么会这么过分。”我几乎吃惊的说不出话。我想不到会有什么人要来调查我,我也想不到打算调查我的什么方面,我还想不同那个人为什么要用假扮的这种方法,我更想不到为什么会残忍到打算把人杀掉,“那么你怎么⋯⋯逃出来的?”

 “呼呼,还好我的超能力救了我一命,在他用刀子捅向我的心脏之前改变了我身体每一个分子的性质,变成了纹风不动的硬块,类似于冷冻的那张假死状态。他无计可施,就把我关了起来,否则会演变成更加糟糕的事态。”刚刚有点放松的海原光贵,又立刻紧张起来,“所以,御坂同学,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他?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我点了点头。心里慢慢梳理着这件事情。

首先,按照眼前这个海原光贵的说法,“海原光贵”有两个。把刚才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的语气神态对比,再加上眼前这个人说的“一周前”被替换的时间点和“海原光贵”突然间变得很缠我的时间点吻合,所以这条情报不像是假的。其次,如果这是真的海原光贵的话,那么那个假的现在在哪,他打算做什么?最后,刚才明明在快餐店门口等我的那个笨蛋,在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时间点如此巧合,不知道是否与这件事情有关联。

 难道是因为我和他关系很近,所以才招来别人调查?不对,那为什么不直接用一些类似于监控,窃听的东西来监视,而是利用假扮与我有一些接触的人这种方式?

 找不到任何头绪。

 “那么我们应该……”海原光贵深吸了一口气。

 “你现在最需要的事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我打断了他的话,“咱们最好先去警备员那里,来把你保护好,然后再说别的。”

 “那么之后,御坂同学,你呢?看上去你那边的情况也很糟糕啊。”海原光贵关切地问道。

 “没关系啦,我之后需要再找一下某个本事挺大,但就是一副臭脾气的笨蛋,找他来帮帮忙。”一想到要去找的那个人身影,我的脸上不禁挂满了笑容,自信的把左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把大拇指指向了自己,“嘛,你不用担心我啦,之后的事情,我肯定能顺利摆平的,我可是常盘台的御坂美琴呢。”

 他听到之后,激动地一把握起我的手,不停的晃动:“真的么?太好了,那么真是麻烦你了,御坂同学。”

 “没事啦,没事啦。”被他握着手的我,向他笑着说道。

 虽然这样子说着,可是关于这些事情感觉一点头绪都没有,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不过我不想给我眼前的这个人什么负面的情绪,毕竟对于他这个死里逃生的人来说,现在给予一些可以令他安心的保证,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于是我们向着最近警备员支部机关所在快速移动。路上渐渐有了不上行人,虽然已经开学有几天了,但毕竟这天是学生们都会放假的周末。

 我一路上给那个不明原因就失踪的他打了几个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依然都是无人接听。

 “是没有人接么?”跟我快步走在一起的海原光贵有点担忧地问道。

 “啊啊,大概是那个人起的太晚了吧,。不过没关系,就算是只有我也可以成功解决的啦”为了不让他继续焦虑起来,我继续用自信的微笑面对他。

 内心强忍着那种不安,稍稍慢下脚步,做了几个深呼吸,让氧气充满大脑,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不停地在向自己催眠:不要担心,不要多想,他可是最强的能力者,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平的。

 是啊,一想起那个强大又自信的身影,自己感觉踏实了许多。

 然而,最后听筒里干脆传来了提示他的已经手机关机的标准的冰冷冷的客服语音。

 刚刚心里有一点平静的我,又不禁慌乱起来。

 这应该不是那个很傻的笨蛋一赌气回家关手机蒙头睡觉的恶作剧,这种无厘头的情况被我很自然地排除了。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毕竟能然那个“第一位”失踪,并且连电话也都没有办法接的情况,干脆还关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应该不会有事情吧。”我一边和海原光贵走着,一边默默的祈祷着。

 就在刚刚把海原光贵送到警备员那里保护起来,就听到了有人打电话向他们报告,附近某处建筑工地有大规模坍塌,这是个疑似能力者使用能力造成的人为事件。

 当时,得知这个事情的我,突然间心里面有一种冲动的感觉。

 听到那个地方的准确坐标之后,我没怎么多想就冲出了警备员的支部,向着那个工地进发。

 “你可一定要出现在那里啊。”我的心里砰砰直跳,怀里还死死的抱着那个装有给他买的早点,掂起来有点分量的纸袋。我在街道上奔跑,经过热闹的商业街,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我释放了能力,在过往车流的车顶上不停跳跃,加速前进。

 “你一定要没事啊。” 为了直线迫近那个地方,于是我操纵磁力吸引建筑上的金属部分,跳上了较矮的建筑物的屋顶,避开人群和车流。在屋顶上奔跑着,释放能力,在空中像荡秋千一样划了一道抛物线,吸附到了另一幢大楼的侧面。借用建筑物水泥外墙里的钢筋,在自己的脚上使用能力,让自己无视重力跑上屋顶,准备下一次的大跳跃。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我无视了在那个工地远处围观的人们,依旧前进。

 站在临近高楼的顶部,我眯起眼睛,向那个已经削了一半下去的大楼,也就是那个坍塌的事故中心望了一眼。

 果然,一抹显眼的熟悉白色身影,进入了我的视野。和周边那一大堆坍塌下来胡乱插在地上的钢筋格格不入的白色被镶嵌在空隙中间。

 一种按捺不住的欣喜之情涌了上来,我的心脏不禁砰砰直跳。

 我向下看了看。我需要一个可以缓冲的地方,但是我不能选择降落在外面已经围了不少好事者的坍塌了一半的建筑物类似于为了隔离工地的临检外墙的的大铁门附近,不仅仅是因为穿着常盘台校服的我过于显眼,而且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远了。

 直接顺着这个大楼下去的话,我还需要穿过一条大街,翻越几个围墙,跨过半个废墟,这也是太慢。

 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失去了一半的大楼,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脑袋里面。严格说来那不算是大楼,它的上半部分本来还没有用水泥填实,作为一个标准的方块构造,现在已经有三个角塌陷了,只剩下最后一个角依然保持着昔日的结构,几根粗大的钢筋孤独地挺立在半空中,下层填好了水泥的部分外面的脚手架无力地展示着自己的残缺。

 那个最后的一角大楼正对着我,估算一下自己最大跳跃的极限,因为自身重力而下落的距离还有冲击力,刚刚合适。

 “这么做的我一定是疯了。”我不禁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向后退了几步,做了个助跑,向前跳了出去,同时向着目标释放能力。风嗖嗖地刮过我的全身,头发夸张地向后吹了起来,裙摆也飞了起来,我用力咬着牙,使用了全身的力气,加大了能力的解放。我和目标的距离飞快地缩短,我的眼里只有着降落的地点,周围的景色迅速地倒退,变得模糊不清。

 “嘿呦。”就像预计的那样,稳稳地落在了那个建筑物的一半的位置,作为缓冲。我松了一口气,沿着着钢筋慢慢向下走去,最后顺利跳回了地面。

 “这一次不会消失了吧。”

 无视了因为坍塌而散落在地上的的钢筋、碎掉的水泥块和残缺的砖块,我赶紧绕过了脚下的废墟,迫不及待地想要问他这一切的一切。

 但是一种诡异的感觉却让我慢下了脚步,我向着他的方向走过去,停在了这地方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

 躲在一个比我高出不少的废墟堆后面的我,探出头仔细观察了一下。

 他的脚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影仰面朝上,四肢分别被卡在了几根深深插入泥土中的钢筋的缝隙里,摆出一个“大”字躺在了地上,仿佛被戴上了一副量身定做的枷锁,动弹不得。不过,因为那些禁锢他的钢筋的缘故,我看不清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面容。

 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了吧?

 正当我打算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用熟悉的声音开了口,令我又停了下来:“现在看来,我是彻彻底底地输了吧。这样一来我的行动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也就不用再来迫害御坂同学和她周边的事物了吧。”

 “⋯⋯”

 “我做出的行为足以让你把我大卸八块了吧,而且失手命中大楼,也是我自讨苦吃。但是你不仅没有加害我,而且还没有放任我变成烤串,反倒是让经历了一场钢筋洗礼的我现在还可以喘着气。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这个地方能够很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果然是那个冒牌的“海原光贵”和他打了起来的状况么。

 “别给我把话说的那么恶心。”那个白色的身影抬起脚踢了一下困住“海原光贵”的钢筋,钢筋随即发出了洪钟一般的钝响,极其不自然地弯成了“く”形,“我对于你的性命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你希望自己还可以保持着完整性的话,你就赶紧给我把有关你的目的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看起来我还没有被发现。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被宛如鸟笼的钢筋死死困住的“海原光贵”开口回答:“为了确认她是否怀有目的和威胁性,仔细调查有关她的信息,本来应该是我所在的‘组织’在学艺都市那一战之后,众多琐碎的事项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所以只是派了我这么一个渺小的人过来。”那个冒牌货的声音却显得如此平静,“这本来是被判断为可以忽略的确认的事项。然而因为你的存在,现在她被判断为具有一定威胁性的事情,恐怕已经无法挽回了。所以不论是我的‘组织’还是别什么势力,我无法想象以后会来骚扰她的可能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确认威胁性么?还真是无趣。”他抬起脚来踩着那根被踢弯的深深插入地面的钢筋,“因为我的存在,所以被判断成高威胁性,更是令人作呕。”

 我把身子转了过去,不再盯着他们,我把那个纸袋抱在怀里,觉得心情有一点复杂。

 “所以,我可以请求你来保护她么?”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声音依旧十分柔和。

 这令我很吃惊,心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对手是谁,不论多少次,只要发生类似的事情,你就必须像个方便好用的英雄,赶到她的身边守护着她和她周围的世界。我的这个请求,你可以答应么?”

“像个‘英雄’么?呵,这种说法真是可笑。”我没有看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从他喉咙里传来的那种略带凄凉的干涩笑声,“像我这种只会制造更多悲剧的混蛋,这辈子不可能成为什么‘英雄’,也不可能‘守护’什么人的。”

“什么嘛⋯⋯”我羞涩地低下头喃喃道,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就算如此,我未来也会为了她而行动的。我早就下定决心那么干了,反正像我这种比起‘守护’更倾向于‘破坏’的混蛋,也不在乎与什么手染鲜血,与世界为敌。不管是什么来头的东西,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不论是阻碍她的、伤害她的、让她流泪的玩意儿,我都会替她一一毁灭掉。”

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哪怕,”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脸变得好烫。

“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捏了一下,觉得好疼好疼。

我仿佛要自己蜷缩起来地弯下身子,嘴唇缓慢地蠕动着,无声地重复着那句话,反复咀嚼着它的味道。

“哪怕,那个人就是自己⋯⋯么?”

心中莫名一种悲伤感觉。

像他这种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那种样子。他既不能像轻小说中的男主说出什么华丽的句子,浪漫的情话,也不能像漫画中的主角吼出令人热血沸腾的宣言,就连最基本的交谈礼仪甚至都没有概念。

低语着的,只是一份不加分毫修饰的承诺。

那么,他做到了么?

眼泪要涌出来了,心脏也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一样痛苦。

不管是我所看见的拯救了我的因为执行风纪委员任务而遇上麻烦的学妹,和我一起解决“事件”;还是我所不知情的在都市的角落里默默守护我的“妹妹们”。一切的一切,他帮我把所有的坏的事物都排除掉了,在我身边守护着我。

然而,他是真的在爱护我么?

应该是的吧。毕竟要不是真心的,也不会为我做那么多。

不过,没有进行什么更加理性的推理,我就不假思索地肯定他,这样做真的正确么?

我不想要进行什么理智的分析,生怕会导出那种残酷的结果。

就这样子放弃理性的思考,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么?

这样想也是不对的吧。不经过思考就擅自行动,是会吃苦头的。

我摇了摇头,把留在额头上凌乱的刘海甩到两侧。

“御坂认为他不是个坏人呢,御坂还希望姐姐大人能够平静下来思考。do御坂10039号握住姐姐大人的手认真地向姐姐大人建议。”

虽然已经让“妹妹”回去了,但是她的声音依旧回响在耳畔。

让我平静下来思考啊。可是,我应该从哪里思考呢⋯⋯

我和他的关系真的一点也都没有办法挽回了么?明明之前我们相处得那么和睦,可是现在却知道他之前⋯⋯

他之前⋯⋯

我本能地抗拒向下继续思考,但这种思考就像是被掀开一个小缝的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无尽的恐惧,愤怒,不解,痛苦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是啊,就算是他做到了这些,又能怎样?纸张上简明地叙述着的,“妹妹”一脸平静地说出的的事实,难道就不需要优先考虑了么?

不满意这种想法的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法忍耐的烦躁。我粗暴地把身子侧过来,继续躺在长椅上,本来分在脸颊两侧的头发随着我的侧身,有一半全部盖在了脸上。在这条公园里随处可见的硬硬的木质长椅躺着,让我很不舒服。

啧啧,要理智啊,御坂美琴!

个人感情和别人的生命,哪一个应该被优先考虑,难道不是很清楚么?

他可是促使了那种疯狂的计划的实施,残忍地杀死了自己克隆人的杀人狂魔啊!

所以,离开他吧。

那个伤害我学妹的红发结标淡希说的还真是没错,我还真的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保护起来,什么都没有见识过的人啊。

虽然知道这座都市也会有它的黑暗的一面,但是如此令人作呕还真是出人意料。

夏天的稍微有些燥热的夜晚,我却从头到脚地感受到了一股恶寒,冰冷的心,冰冷的身体。我不由自主地把身子蜷缩了起来。

所以,为什么要和一个杀人狂魔做朋友呢?为什么要放纵一个杀人狂魔在自己身边呢?为什么还会有让自己的朋友认识一个杀人狂魔的想法呢?

所以,离开他吧。

这种人难道不应该一辈子被关在感化院么?不对,应该是被千刀万剐在地狱中永世不得翻身么?

所以,离开他吧。

难道只是因为他接近了你,他向你告白了,他貌似保护了你,内心就如此软弱么?

所以,离开他吧,离开吧!

不行,做不到,做不到,我做不到!我用力握紧拳头,砸向了身下的木板,指甲嵌入肉中,眼泪夺眶而出。吸了泪水的头发贴在脸上,有一种恶心的粘稠感。

难道一定要让我站在圣人君子的高度,用上帝视角来审视自己的的感情么?

我真的很喜欢他啊!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会在无意识中偏袒他,这有什么错?把自己的感情和什么关于生命的高深的大道理混为一谈,难道不是最最愚蠢的行为么?是的,他的确犯过错误,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就一定要全盘否定么?也许,他对我有所隐瞒,但是,这不代表着他要欺骗我。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丝毫没有掩饰地承认他们,这种性格难道不是他好的一面么?

虽然,我不知道那场实验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他一定也很后悔,一定也很痛苦吧。

学园都市的“大人们”,应该都了解这个实验,却纵容它进行了下去,追根溯源,要说最一开始错的,也应该是某些设计实验的疯狂“大人们”,而不是他一个人。

对于他的出格行为,我应该努力让他走上正轨,而不是对于他一味地全盘否定,马上和他划清界限,毫不留情地抛弃他。

可是,这一切理由都太牵强。

请理智下来。

没有完美的人,同样,也不会有完全错误的人。

那么,如何定义一个人的善恶呢?

大约是站在某个角度看那个人,观测他的善更多,还是恶更多,以此来区分的吧。

所以,他不可能一点善都没有。

那么,我们只需要来比较善和恶,哪一面在他身上体现更多了。

很自信的想法,却很是可笑。

站在不同的角度,站在不同的地位,分析一个人是善还是恶这种暧昧不明的事情,得出来的结果也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自己内心中的另外一部分极力把自己引导的方向也清楚了。不,应该说我自己一直都很清楚,只是在逃避罢了。

直面这个毫无争辩的现实好了:他的确曾经犯下了绝对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过,即使是承认了他有着那种程度的罪孽,心里面还是有一些对于和他断绝关系,感到很不甘心。

果然还是无法割舍那份心情吧,那一份喜欢,那一份依赖感。

矛盾点不再是关于他的过去的所作所为,而是转到了我和他的关系是否可以继续。

那么,分开来看好了,暂且不提他之前所做过的那些罪恶的事情,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对于他的感情。

在得知了他的过去的现在,再来感受一下自己对他的感情。

我闭上了眼睛,仔细想着他的声音,他的容貌,他的一举一动,感受着“一方通行”这个人带给我的,无法用文字好好叙述出的感觉。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虽然外表看上去他是个凶凶的还不善于言辞的人,却让人觉得笨得可爱;虽然看上去他是一个很不可靠的人,却绝对是值得信赖的伴侣。

也许自己是真的改变不了“喜欢他”的想法吧。

恋爱,这个词的定义,在我看来很是模糊。恋爱绝对不像是某些漫画或者轻小说里面一笔带过的“某某深爱着某某”,也绝对不是某些爱情小说里面被夸大的什么“厮守终生,至死不渝的纯洁无比高尚感情”。

恋爱的感觉应该是平平淡淡中包含着丝丝甜蜜的才好吧。

恋爱中的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明明这件事除了一个人做有点麻烦之外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现在要是两个人一起做会变得很开心”,才对吧?不过恋爱中的两个人和“搭档”又有一些不同,“搭档”还是比较局限于工作,恋爱中的两个人,除了一起工作会好好配合,在其他时候,也会互相依赖。恋爱中的两个比起“搭档”,还会有更多的包容和耐心。

看来,“自己喜欢他”,这一点也是无法否定的事实,不过,这就足够说服自己,继续和他之前的关系了么?

当然不够。

既然是两人的关系,那么,请继续理智思考下去,这一次从他的角度思考,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证明他真的喜欢我。

没有感受过那种黑暗的我,根本无从下手。无端的揣测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那么,抛开他在实验开始前,实验进行中,还有结束实验之后的各种心理不谈,现在我需要为他第一次接近我,找一个合适的动机。

杀掉无数名和我一模一样的“妹妹们”,再看着我的脸的感受⋯⋯么?

只要是一想,就仿佛被扔入了一个无尽的黑色无底洞,那是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啊。

果然,还是无法很好地解释吧?

我疲惫地睁开有点浮肿的眼睛,呆呆地透过盖在整张脸上的头发之间的缝隙,看着已经没有人出现的公园。眼前是一个花坛,可惜旁边的路灯冷色调的灯光无法将它照亮,只是黑乎乎的一片。

所以,不用再去考虑什么柔情了,对待那种人就应该冷酷起来。中午在快餐店里面的思考方向一点也没有问题,他百分百就是用着我的容貌,干着一些看上去充满怜爱的事情,然后他自己内心会舒服一些罢了。既然已经确定了纸张上内容的真假,也成功地和他见了面,断绝了关系,也就没有什么好去留恋的了。现在应该开始着手考虑实验之后,“妹妹们”的后续问题了。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不相信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应该如何找出一个从他的角度看来,合理的推理来证明这一点呢?

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么?

如果要是一点也都没有商量的余地的话就好了,要不然我现在也就不会那么烦躁了。

思路卡住了。

我叹了一口气,习惯性地把手伸向裙子口袋,打算掏出手机确认一下时间。

可是我的手却掏空了。这时我在缓缓地想起来,前些时候我把心爱的呱太手机扔向了河里。要说,那时候铃声真的太刺耳了,没怎么想就随手扔出去了,我还真是随随便便就被吓傻了的人啊。

不过几个小时前,他好像拿着我的手机找我来着,他不会还真的没打通电话,就顺着GPS定位,去河里面捞“我”了?按他这种人的性格来讲,要找我的话,不应该很快就排除了那种荒谬可能性,去别的地方找找看了么?

啊,也许是为了帮我找回我心爱的手机?

不管哪种可能性,都真是又蠢又可爱啊。

这种不由自主的想法,在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早已经挂上了温柔的微笑。

自己还真的是没救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也不明白为什么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会喜欢上自己。即使是这样子,自己依旧不甘心就这样子潦草地和过去告别。

那个笨蛋,一定不会有那种把我当成一个赎罪机器的过分的想法的。我自信地做出了这个判断,用力压制住了心里的无尽的质疑之声。

毕竟,在刚才我尝试用冷酷的态度面对他之后,他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那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从头到脚伪装起来的坏蛋啊!

真的好后悔那样子对待他。那种不顾一切就用最大的恶意推测别人的做法,真是让我自己都发指。

即使他慌乱地找了个借口,说我才是这一切的元凶。口是心非,绝对在嘴上不认输,这难道不是真实的他么?

还要加上那句诺言,心脏不由得抽紧了。

如果那句诺言是真心许下的话,真是不知道这个固执的笨蛋可能要做出什么更加笨拙的举动。

真的好害怕,真的好担心,用力抿了一下嘴唇。

不用再去纠结了,既然已经证明了我现在依旧没有对他放弃。那么,我的下一步就应该去找他验证。

不再是那个问题,那个告白之后我问他的问题,那个刚才赌气抛出的问题,而是“你是否真心喜欢我呢?”

虽然看上去很直白,也很愚蠢,但这是比我的无端猜测更加准确而快速的确认方式。

是的,在事情变坏之前验证这一切,一定要问出他的真实想法。不管他会如何隐藏自己的内心,不管结果如何,我也要把他的真心好好地挖掘出来,绝对不让他做什么蠢事。

如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那么我心中的那悬着的一半也放下来了吧,我们的关系也不至于破碎了吧。虽然无法想象更深远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是眼下的和解才是最重要的。

至少也要为了那些恶意满满的话认真向他道个歉吧?

即使是的到了否定的答复,我也不能放弃,我要继续争取。毕竟我对于他的火焰仍然没有熄灭,不到所有的希望都被磨灭之前,我也不会放弃的。

不再畏惧,主动改变一切。心中的那份斗志被重新燃起。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我不用去计划如何找了他唉。

不需要用眼睛来确认,如同雷达一样好用的能力告诉我有一个缓慢移动的物体的接近,是那么熟悉;耳朵告诉我,那种拐杖有规律地敲打地面的声音和鞋底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是那么熟悉。

是他啊。

带着一丝期待,保持着侧卧在公园随处可见的长椅上的姿势,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11

向前又走近了两步,一方通行终于站在了她的前面。

她的睡脸,是那么的安详,那么的美丽。她侧身躺着,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另一只手臂放在身前,身体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

一方通行静静地看着。

为了让她真正幸福的决心,不知道之后多久才能再见到她了。

为了不打扰到熟睡的她,一方通行慢慢地蹲下身,横着拿着拐杖,将手中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看着手机用完美的角度接触地面。

那么近的距离,感觉她呼出的气息都能吐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不敢留恋。

该走了啊。

一方通行准备轻轻站起身。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一方通行的右臂。

专注的一方通行受到了这种突然袭击之后,一下子就向后坐到了地上,那只手也从他的手臂上滑了下去。

受到突然冲击的一方通行感觉眼前黑了一下,横着抱在怀里的拐杖也掉在了地上,心脏咚咚直跳,冷汗直流,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至于一方通行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半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御坂美琴依旧侧卧在长椅上,刚才放在身前的手向外伸出,轻搭在地上。

一方通行则用手扶着地面,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

两人沉默地对视,不知道如何开口。

离开她,离开她,离开她……

脑子里无限重复着这个声音的一方通行想要从地上起来走掉。

但是,御坂美琴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裤脚。

“你不要走。”寂静的公园里,御坂美琴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一方通行没有理她,只是用手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裤脚上打下来。

“我说,‘你不要走’。”御坂美琴突然间坐了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右手。

一方通行没有回答,用力甩开她的手,但是御坂美琴却抓得更紧了。

“之前的事,是我太草率了,对不起。”她将双脚点在了地面上,语气也变得急促,“所以,先不要走啊!”

一方通行一下子有点呆住了,努力恢复自己的表情。

“把手给我放开。看见你这种表情真恶心。”一方通行一边用着恶狠狠的语气,一边用力甩动手臂。

御坂美琴的手松开了,被解放的一方通行立刻抓起掉在一旁的拐杖,站了起来:“无缘无故地就对人道歉,是打算让我产生些羞愧感而做出一些你所期待的举动么,常盘台的大小姐?”

御坂美琴使劲咬了一下嘴唇,看向一方通行的眼睛,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是我太冲动了,我没有清楚这件事情就随随便便说出那样子怀疑别人的话,是我的不对,所以我当然要道歉。”

“真是幼稚,你到底把这件事情想象成什么了?”一方通行面对着她轻轻地笑了两声,“一个玩笑?或者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并不是……”御坂美琴垂下了眼帘之后,抬起了头,“但是,我很清楚。”

听到她的话的一方通行大笑了起来:“愚蠢的大小姐,你清楚一些什么?你永远也不会清楚。”

“或是说,你打算原谅一个杀人犯?”一方通行冷冷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御坂美琴,用力咬着嘴唇。

“呵,这不就完了么,你要原谅,你想要原谅个什么啊。”一方通行依旧不屑地笑着,“你不是最恨我这种恶人了么?难道你不打算和我划一道分界线?”

“我的确不能原谅那件事情。”御坂美琴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分界线那种过分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因为,我想要原谅你啊!”

“我相信你绝对不想要那么做的。”御坂美琴握紧了拳头,“不然你怎么会终止实验?不然你怎么会……不让我知道那件事情?不然你刚才怎么会有那种表现?”

“只是凭这些?”一方通行勾了勾嘴巴,“只凭这些你就判断一个人的真正的思想了么?”

“愚蠢的大小姐,所谓的黑暗,不仅仅是写在纸上的那部分哦。纸上写的有可能是虚假的,别人讲的也有可能是虚假的,别人的表情也可能是假的。你所看到的,你所听到的,你所猜想的,不一定是真相。”一方通行把手指插进头发,用力掐了一下头皮,“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毫无疑问地你完全就想错了。”

“杀死那些人偶?我只是在玩玩。我可是很享受那种玩耍的时刻哦。”一方通行把离开头发的手掌张合两下,露出了危险的光芒赤色双瞳对上了御坂美琴的双眼,“一想到那种感觉,血液就不禁沸腾起来了。要说真的,我可是最享受那种杀戮游戏了哦,还真是要感谢你的人偶们的照顾了哦。”

“但是,你还是自己叫停了实验,不是么?不管再怎么残忍地去杀害,其实自己也是不想做的,不是么?自己还是拼上了全部去拯救‘最后之作’,不是么?”御坂美琴握紧了双拳,“否则,你又该怎么解释你的这个行为呢?”

“还在揪着这件事情?希望我是在自发地做善事?”一方通行把手插进裤兜,摆出了无所谓的笑容:“那还真是对·不·起呢。”

一方通行向前走了两步,把脸慢慢地靠近御坂美琴的脸颊:“所谓自己‘叫停’,也只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而已,我可是一直很享受着那些人偶的照顾的。什么拼上全部的,也只不过是当时情况紧急,不慎就会危及到我的生存,毕竟我也不希望整个地球没了,最后沦落到没地方呆。说白了我可没有你想象的为了别人着想,我只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只为了我·自·己高兴的人渣哦。”一方通行故意在几个词语上加重了语气,那么近的距离,一方通行两鬓稍长的头发甚至已经贴到了御坂美琴的脸上。

御坂美琴慢慢低下头去,本能地回避一方通行,她紧紧攥着的拳头有一些颤抖,看到这个情形,一方通行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补了一句:“而且,我的确对你本身没什么兴趣哦,常盘台的大小姐。”

听到这句话的御坂美琴,猛然抬起了头,不假思索地反驳:“你说什么?不可能!”

“噢?”一方通行裂开嘴笑着,头也慢慢地收了回去,同时向后退了两步,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你竟然还那么有自信么?”

“还是说,那只是盲目地自信,实质上是害怕面对现实呢?”

御坂美琴咬了一下嘴唇,陷入了沉默。

一方通行紧紧盯着她的反应,感觉到嘴里有一种粘稠的感觉的他,舔了舔嘴唇。

沉默真的让人感觉很压抑。

“现实么?什么又是现实呢?”御坂美琴缓缓地开口,“看到的也有可能不是事实,但是我真的不想要相信那天的你也是假的。”

“哦?”一方通行挑了一下眉毛。

“我才不想要相信能对别人说出那种誓言的笨蛋是假的啊!”御坂美琴突然间加大了音量,眼眶有一些湿湿的。

“誓言?”一方通行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讶,但又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嘁,我还以为你要用什么别的借口,我可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关于你的誓言。”

一方通行耸了耸肩:“要说那种幼稚的东西,我也只想到了那个什么‘惩罚游戏’,我还以为你要找那个借口。要我说啊,这一切,我只不过是玩玩。其实你几个小时前的想法才是对的哦,我只不过把你当成一个赎罪的替代品而已,我可是一点也没在乎你哦。”

一方通行叹了一口气。

“唉,你现在表现得可真像一个恋爱的愚蠢的大小姐啊,真的喜欢上我了么?看来我玩得太过火了啊。”

御坂美琴咬了一下嘴唇。

“或者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很不正常啊,一个以正义为化身的常盘台大小姐竟然打算和一个恶徒玩恋爱游戏。”

一方通行把指甲用力掐进手心。

“现在恶徒玩够了,打算撕下伪装,退出了,仅此而已。”

“你现在说的,都是真的么……”

“事实都摆在你的面前了,不是么?”

御坂美琴握紧了拳头。

“反正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你要现在想要跟我算账也无妨,那些人偶的也好,玩弄你的也好,随你的便吧。”

御坂美琴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得难看,闪烁着泪光的眼睛失望地瞪着一方通行。

“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情。”

御坂美琴的刘海间跳动着有着危险光芒的电火花。

“唉,现在看来果然要变成一场能力战啊。啧啧,真是麻烦,还要克制住自己,省的一不小心杀掉你。”盯着御坂美琴的变化的一方通行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把手指放在了电极的开关上。

御坂美琴甩了一下刘海,一束电矛就飞向了一方通行。

下一瞬间,那束电矛就击碎了一方通行脚边的地面。

但是预想的战斗没有开始,御坂美琴没有继续攻击,一方通行也没有还击。

相反,两个人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一方通行沉默地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紧紧攥着拐杖,看向别处。

御坂美琴的沉默地低着头,泪水一点点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似乎证实了一些什么。

似乎知道了自己的那份心意传达到了。

似乎感觉到对方的心意被自己收到了。

确认么?

还需要确认么?

还需要别的证明么?

不需要了吧!

太啰嗦了,太麻烦了!

答案,难道不早就已经很明显了么?

“呐……你为什么不开启你的电极?”御坂美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还是不想要和我打的吧。”

“我……”一方通行的本能地想要回击,但是却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什么东西崩落了一样。

“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你要是真的开打的话,你早就把拐杖扔到一边了。”御坂美琴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低着头,“什么嘛……我根本不想要在乎你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你好好的……好好的啊。”

“御坂……”一方通行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感觉自己好像在坠落。

“你竟然就傻站在那里……难道真的不怕我的电击下死手么?希望被我电死就感觉自己的事情一切都清算了么?才不是……才不是!”御坂美琴向后缓缓地后退着。

对不起。

“有了错误就要给我好好地接受惩罚啊……只会……逃避的人,就是笨蛋,笨蛋!”

对不起。

“难道你……以为离开了我……我就还会傻傻地活下去么?开什么玩笑啊……”

对不起。

“今天那真是太奇怪了啊,什么事情啊……一下子就被放进了一个小说才有的奇怪背景里……一下子……一下子就成了什么都没有了的那种角色……我……我该怎么办啊……没有你这个笨蛋,我真的什么都办不到啊。”

对不起啊!

一方通行真的装不下去了。

心真的好痛。

一瘸一拐的一方通行用自己最快递速度冲向了御坂美琴,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深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语终于说了出来。

“说什么对不起啊,对不起什么早就晚了啊,笨蛋。”御坂美琴趴在一方通行的身上,把拳头用力胡乱地捶打在他的身上,“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笨蛋啊,笨蛋。”

一方通行任由她打着。

好痛,好痛。

身体好痛,心里更痛。

其实痛死都不为过吧。

听着她的放声大哭,一方通行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一些什么了,只是站在那里,挨着那含着泪水,怒火,以及安心的拳头。

就像当初说的,就算是舍弃自己也要守护她,那还真的是个大话啊。

这样真的好么?那样真的好么?

一方通行不知道哪一个选项才是正确的,前方的道路也不明朗。

真是可笑,明明我是一方通行啊。除了一条路走到黑,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么?

不知道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茫然,只是希望对方不要受伤。

茫然。

御坂美琴也是这样子的。

莫名其妙的,不由自主地偏袒,偏袒那个人。

把他的一切行为都向好的方向理解。

真的好愚蠢啊。

仔细想一想,就会有着这样的一种感觉。

之后会怎么样啊,一点思路都没有。

这就是堕落吧?

杀掉人什么的,自己的克隆人什么的,完全没有实感。

那真是太可怕了。

只有这样子的感觉。

不希望就这样子分开,我喜欢的不是因为过去的他会怎样,而是现在的他啊。

单纯的欲望,单纯的想法。

现在确认了他的想法,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了。

但这样子真的好么?

无法判断。

尴尬么?

会尴尬吧。

但是,但是,现在一点也不想要想这一些啊。

这一种任性的想法,其实一方通行也有。

是分道扬镳,还是继续保持?

理性上还是分开,但是还是不甘心。

所以任性了一下。

于是……

于是,只是这样子,两个人希望这一刻的时间再长一点。

最后,御坂美琴没有力气了,哭声也变得微弱。

“没事了么?”一方通行掏出纸巾,递给她。

“什么没事啊……”御坂美琴擦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脸,“我……”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去……去买紫菜包饭吧。”

“那是什么。”

“就是……啊啊,我带你去好了。”御坂美琴捡起了自己的手机,“没有吃晚饭,我才不希望你被饿死了。”

“难道不是你自己……”

“住……住口!”御坂美琴的脸颊红红的,她挽起一方通行的胳膊,“快走就是了。”

“好吧。”一方通行加快脚步,打算追上她的步伐。

“那个,明天就邀请她们过来吧,还有那个‘最后之作’我想要见见她。”御坂美琴放慢了脚步,垂下了眼帘“我……我也不想要你的食材都浪费了。”

“我知道了。”

“还有,那些事情,我还想要知道更多,更多,以后可以全部给我讲清楚么?”

“我知道了。我会说,我会说全部的全部。”

学园都市的夜景依旧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电子的光芒始终有找要不到的地方,但是就算是照耀到的地方又能怎么样呢?也只不过是模糊的一片。

未来什么的完全没有想法,甚至连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无法决定。

也许这就是一个梦吧。

美妙的梦。

希望美梦成真。

 

 

真的会那样么?

真的闯过了考验么?

细小的裂缝中埋下了一颗微小的不安定的种子。

这份考验,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但是真正的考验还在继续。

少年少女仍在一条模糊不清的道路上,名字尚不清楚,目的地尚不清楚的道路上。

只能隐隐感受到路很坎坷。

既然任性地选择了一同前进,就要背负起那份责任,也要尽快明白更多的东西。

要明白,今后注定不会回到从前,注定不会安稳。

要明白,眼前的幸福有多么的脆弱,要明白背后的黑暗。

要明白,早已被定好的,不平凡的命运是不可以逃离的。

要明白,失败的后果,取得成功的代价。

太残酷了么?

但是至少,现在还是幸福的,不是么?

那就好好地享受吧。

不想要后悔?害怕会失败?

那就好好加油,努力反抗,闯过考验啊。

那不同人眼中,味道各异的考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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